给他一个永远的转身不再记起高天下的夕阳

文章来源:沧州文学网  |  2019-10-24

影月纵瘦,古风长吟。

无法流泻的伤,落在那张照片上,酸涩来不及错手已袭击她坚韧的思绪,那一瞬,多么想要她给他一个永远的转身,不再记起高天下的夕阳。

那些已经流逝的场景,容不得记忆,也无法流失。

演变成苦柳上一袭不灭的光。

背包早已结束了那里的温暖,并且风已经把日子来一个轻描淡写的陨落。

以为自己忘记了。

那一天,无意翻阅到那张相片,漫漫的田埂上芬芳的紫花开在路的两边,被风扬起尘土的土路上,曾留下没人看见的独舞,音乐伴奏是一个豪华版的,只是与那灰色的田埂不尽相宜。

可是,对于她,就是她的相宜本草。

暗香浮动。

心花似秋。

秋末冬兮,都是她一个人的影子,在一个单独的地方独舞。

每天早晨起来迎着朝阳,换上破旧的工作服上工,偶尔会有人看她,感觉她的与众不同,清丽,素婉,娇柔,即使破旧的工作服穿她身上也无法遮挡她的脱俗。

在那个星稀云阔的地方,除了天上倦鸟飞过,再就是几个稀稀拉拉的上工人。

她与他们从不一起上工。

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洗刷,一个人趁下工后的一点时间看几本工友间传过来的《意林》杂志,她很满足了。

她的幸福显得小,有了那几本书,还有那个豪华而被她打字抹掉漆痕的。

那个以前对她好到极致的男人,再也不来看她了。

每天她都期望着,那个男人曾经从远处回来带给她的温暖。

而今,冷宫莫过于此。

一场落寞的鸢尾花,开得极为不相宜。

2

其中一张照片,立刻点燃她纷扰的疼。

一排小房门,她的房间居于中间,门前一棵粗大的冠柳,显得热腾而孤寂。

她上工之前,把去各地拍摄的照片积存到相册上,劳累的时候空隙时间她会如饥似渴,从怀里拿出来看看它们,企图日子过的快一点,然后流下大把的泪水,侵润她的心扉,鼻腔,口中,咸淡加一股土味的东西,混合的流入她独立的空间。

中午工长叫吃饭了。

她看着那些工人从不同的方向奔向食堂。

她的脚步缓慢了一点,她想等男男女女打完饭她再去打,饭菜在冷风吹扫下已经成了凉的。

凉到她心里。

一个男工注意她很久,只是从不敢说话。

那是她给人冷冷的眼神,没有人敢接近,一个安徽的女子,试图把一根葱递给她,她不说话把葱扔到地上,那个做饭的厨子杨东马上过来捡起来,放进灰土土的菜盆里,还唠叨了一句:“这个孩子似的女娃咋那样……”另一个老一点的打杂的马上补充一句:“快别说了,也怪可怜的,咋看不像干活的,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被整这儿来的,见过她躲在她的小房间里哭过好几次哩……”

也许,同情的东西,滋生的快一点,天空会温和一点。

也许,无情似被有情苦,绝代的时空让一切那么快的变得扑朔迷离。

她不知道。

时光的轮子,竟转出这般的沸腾,她好久陷入临走之前母亲的叮咛,不知道母亲的病情怎么样了,轻了?还是重了呢?

她不敢拿出几多的思绪去想这些事。

一旦想念,就会一夜,又一个整夜,死也睡不下。

她渴望死掉。

在那片光,广袤的土地上,掩不住她思念的疯狂。

走,不知道路,也没有路费了。

那个男人已经控制了她的一切行动自由和身上的钱。

依旧是她一个人。

下工了,唧唧喳喳叫个不停的男女工友们对着一口水井洗刷完,也安静了,她出来了,拿着洗衣盆洗脸,洗衣服,洗脚,那个轧井杆突然自动翘上来打掉她两颗门牙,打破了她的嘴唇,钻心的疼忍不住叫起来,然后大小的房间涌出十几个人,这里没有该工场的主人,也就是曾经呵护她备至的男人,只有一个工长和一个做饭的厨子,还有一个打杂的老头,剩下的都是满头满脸的灰土工人。

那个关注她很久的男子,并不知道她原来是工场主的再婚小女人。

知道她的身份是他背着她去几公里的公路口截掉一辆小型货运车送她去医院后的事情。

那个男人来医院,她已被医生做好了清创手术。

开了一周的西药。

男人并没有接她回家的意思。

她决然想知道家里那笔钱谁拿走了,她要他报案,他很固执,就认为是她利用手段搞走了,因为她会会计。

他蛮大方地交了医药费,她有几天没有看到他了,不是这样的伤,她还会看不到他的。

那个湖南妹就在家中,这不是她的猜想。

有人偷偷说给了她。

在工场里,他的大姨家表哥,表嫂暗中监督她,怕她跑掉。

这话是那个关注她的男子,从工人那里偷听来的。

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到底犯了什么错?让黑心的他们如此对待?

那个男工抱着她出医院的门,塞上工场主她曾经的男人找的车上,回到了工场。

路上,男工轻轻摸了她的脸,无限疼爱的举动。

她哭了,没有说任何的话,从口袋中掏出三十元给那个男工,表示谢意。

男工没有要她小手里攥着的钱。

工场院里,天已入冷。

早上她起来,树上,植被上,地上,已经结满了雾凇,煞是好看,她拿出对着笔挺的松树,还有亭亭玉立的白沙山杨拍了几张相片,她喜欢,雾凇的轻软,顷刻融化她无语的箴默。

她不知道那个男工也没有上工。

工场主今天要他去另一个场子去,他在等工场主开车下来接他,他看她的时候,流露的眼神是不想去。

他在房间拉了很久的二胡,她还不知道他有这样的绝活,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还能听到如此动听的声音,她关了的音乐,竖起耳朵,悄悄地听。

一直到中午,他也没有见到工场主的影子。

她更没有见到,她想找他说清,哪怕来一个天崩地裂,红雨激流也要说清楚她错在哪里?

她几度愤怒,几分亢奋,几乎绝望地疯狂等待,他没有来。

她第一次进了他的房间,很快出来。

他高兴得手无足措的,脸上显出一点红堂堂的颜色。

她怕女工的嘴巴,说三道四。

意外地见男人的女儿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九零后的打扮,额头前边的刘海挡住了一双不大的眼睛,三不齐的外套内衣,风一样劈头盖脸迎面走过来,她不想看到她,还是仔细地看她一眼,他女儿还是看到了她。

彼此没有说话。

她们间从不需要语言交流,所有的用沉默摆布。

她只会每次进家脱下一堆的脏衣服让她洗掉,不洗的话就会到她爸爸那里,说后妈如何如何的待她不是了,不好了,然后偷她爸爸数目不等的钱财许多天不会在见到她,回来的话定是身上没钱了。她洗着那些衣服,一鼻子的酸楚,一脸的鄙夷,他的女儿中学二年级就和一个小男生睡上了,他爸爸还说潮流吧,那就早点嫁。

房子总会出现一片狼藉,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瓜子,或者是枣核,苹果核,香烟屁股扔了一地。

她希望她一直睡在那个和她同年级的一个小男生那里别回来。

以前见他发过脾气,后不见说什么。

哪怕他女儿巅着大肚子去念书,他也许不会说什么的,自己已走了几个女人了。

这个一直是她所不知道的谜底直到嫁给他才全盘揭开。

他表弟还说他“能耐”。

是的,能耐。

她女儿见她从那个男工房间出来。

一种不祥的预兆。

她仔细地想了,豁出去了。

大不了来个你死我活。

他把她扔这里还要人看着,慢慢地被工场所有人知道了这个秘密。

有的同情,有的跟着工场主一起瞧不起她。

吃饭间隙,她不会挤着打饭,等都打完了,不是没有菜,就是没有馍馍,或者是面条在锅里成了一锅粥,她总是慢腾腾地打完饭去她的房间后,那里没有人,就会安静,她喜欢一个人咀嚼饭菜的声音。

那个男工也会去他的房后,和她形成一个三角的空间。

就会有女工弹出脑袋看他们如何凑近。

那是他们的想象。

其实,她俩谁也没有凑近谁。

眼里都含着泪水。

一口,两口,泪水掉进了饭碗里。

彼此谁也没有捞出来。

那种感觉,托塔震碎。

天宇,厚土。

那个打杂的老头,会给她留下自己背着厨子做的煎饼,他知道她喜欢吃煎饼,无意听到她与一名女工友偶尔的一次对话。

打杂老头把煎饼塞进她手里,已经凉了。

她说:“伯伯呀,你不要这样了,被他家人看见,又该说我是处处使心计拉拢你们的狠毒女子了。”

“孩子,不怕,他和他家人在混账,你知道吗?我们看着就不舒服!我们兑钱要你离开,我们救你走出这不是人呆的地方,俺一看就知道你是大地方的人,是个见世面的人,那个粉粉的小手,以及走路的姿势哪里是一个干活的,你真可怜啊,孩子,当初你是怎么来这个鬼地方的呢……”

“伯伯,说来话长,不消说了。”

她最后的判断中,女人的狠毒,超过了男人。

那些女人这几天在箍腾她与打杂老头还有那个男工间的关系,最后总一点不剩的说给她的男人,一个极其歹毒的工场主,她在等待机会,只是他一直不下来,无从下手也无从闹气。

她恨极了,相机的相片在增加。

他不但剥夺了她没事时上的权利,现在连人身自由也被监控。

日子猥亵着灰色。

她许久的沉默。

4

他打她的时候,女人们乐哉,男人们心疼。

其中一个湖南的小女人她早知道他与她不清楚,她经常拿着给他打一些阴阳怪气的,还钻到房间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她知道,她在一个夜晚趁他睡去的时候偷拿了他到厕所里翻看了他与她那些打情骂俏的短信。

又悄悄放回他的。

那个夜,她一直没有睡下。

那个夜,他女儿刚刚做了人流,十六岁。

她担起了照顾他女儿的任务,他与那个湖南的女子早已到了一起,她照顾他女儿他们就把战场转移到了宾馆。

她歇斯底里,发现了那个女人拉下的头饰。

他疯狂的採着她的头发,对着她的脸,甩了几个耳刮子,她不知道,她的脸,立刻面包似的鼓胀了起来。

他的表哥,表嫂一边指示着,给我狠打她,她勾引那个土不死的袁老六。

袁老六就是那个晚上送她去医院的男工。

那么,今天她的挨打,既不是因为那个湖南的女人,也不是因为那个男工。

因为另一个叫魏华的女工。

她不知道他原来和那个贼眉鼠眼的山东妹已勾搭了半年之久,她一直可恨她没有被扔下来时被他所宠幸,那时她去她家,她隐隐地感觉,她去街上买菜,她还不走,并三天两头的来,她知道他手里几个臭钱,还不是都喜欢他为了那个下流根乱甩钱的德行。

她捉了他大白天在工房里竟与她在她的房间睡觉。

她骂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比她高出了几分,出来就打上,她也不示弱,顺势操了铁锹照魏华的女子头上横劈了下来,亏得那个女子躲闪的快,铁锹伤了魏华的胳膊,他怕了,也惊恐,新帐旧账她一并算的。

“贱货,你是没男人,还是世上缺男人,你要睡他?”

“就是,喜欢,爱,谁让你男人的东西好用呢。”

“……”

她俩骂开了。

相信这是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字典里配合得真绝妙,也经典极了。

她哭着说:“谁要是算计他每一个钱,不是她妈生的,你就是驴生的……”

“你妈的,你骂谁是驴生的?你再给骂一遍!”

“就是骂,你不是人,畜生,谁拿你的钱,你知道,你要混女人,就去混,欺负一个小女子就算本事?”

“找打……”

他再次疯狂朝她扑了上来。

再次对着她的脸开打的时候,她还不曾想,那个打杂老头先从厨房拿出一把菜刀,窜上他的后背就是一刀。

那个男工抡起一根木棒狠狠地摔下去,工场主不动了。

她休克了。

看热闹的男女工人从没有看见如此血腥的场面,一个个吓退了。

各自紧闭了嘴巴。

5

这场血腥之战,造成了两人重伤,一人精神错乱。

工场主、她的男人,成了植物人,那个魏华的山东女人耳朵被打杂老头的菜刀第三次下去掉了一只,失去了听觉。

她患上了严重的精神抑郁症。

他69岁的老娘从老家赶来,看见了儿子,哭的浑天地暗。

她的上,完整的保留了那个地方,关于春天,夏天,秋天以及刚刚入冬来的很多相片,整天抱着傻笑,疯哭。

打杂老头因为行凶致残,被判入狱服刑。

那个拉二胡的男工,家里花钱给弄一个取保候审,他带走了孩子一样的她。

他从抚摸她脸的那刻,就知道了自己的毕生欲望,就是要抱紧她,在怀里的柔恋占据。

也只有他,她很安静,不会哭了,看着他,一脸的温柔。

特别是二胡进入旋律的颤动时,她安静得出奇。

她会靠着他的后背,流泪,听着声音,从他的腿上,胳膊处来回抽动的弦子一点点的漫向远方……....

6

他带着她去看服刑的打杂老头,她居然清脆的叫“伯伯”。

她给老头手里塞了一把土。

老头一把抱紧了钢筋牢固的窗子口处伸来她的小手,老泪纵横,他说:“伯伯,等你出狱,我们一起过。”

老头已泣不成声。

老头没有家,打光棍。

那个工场,不知道谁放一把火,烧成了一片狼藉。

他姨家表哥替他卖命的还他因为着火案所欠下的一笔巨债。

她每天会像个孩子,拿着他新买给她的,不停地拍照,不停地要他删除,再拍照。

今天,她再次看见那些照片,特别其中一张田埂两边开满紫色的花。

唤醒她沉痛的神经,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世界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谁也不在谁的眼里,伤却继续延绵每个不灭的悠悠时光里,任苍老的手指一遍遍的击打……

共 482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生活,在主人公的眼中似乎只有肮脏、不平与忧伤,这个被工场主用下流手段掠来做工的女子曾是他的小女人,当新鲜感过去之后,这个残忍无情而又滥情嬗变的男人把女人流放在这个工作辛苦,充斥着流言诽语的地方。人类本性中的正直与善良,让看门与打工的人被她的柔弱与清纯打动,以正义者行凶伤人的姿态,以失去自己的自由为代价给了她新的人生。可以感觉作者有着深厚的生活底蕴,丰富的人生经验,但行文能力却有待提高,需要更深的学习,特别是文中用“他”代表所有男人,用“她”代表所有女人的写法,极容易让读者思维紊乱。【:瞳若秋水】

1楼文友:201 - 16:15: 8 坎坷的人生也是一种财富,以坦然的心,把过往刻成生命的纹路。 秋水横波远8 62 91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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