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颤抖着挤出一句够了时的样子

总有一天会

文/沐小洛 我永远都忘记不了静第一次对我发怒时，嘴角颤抖着挤出一句 够了 时的样子。 愤怒，更多的是悲伤。 那一刻，静恨我，我恨静。 所有人都可以不帮我，所有人都可以背叛我，但你不可以，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静哭着对我说。 听我 解释。 解释 二字还未出口，你一句 够了 打破了之间所有的信赖。我终究选择了沉默 所有人都可以不信我，但是你不可以，因为静，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那时，我恨过你。 你瘦弱的背影摇晃着消失在昏黄的路灯尽头， 就这样吧 ，我去追。转身，是与你更遥远的远方。也许分开，是对我们再公平不过的选择了吧。 我开始憎恶起 陷害 人，无论他/她是出于怎样的居心。而他/她或许是我根本就不认识的某人，我到现在都猜不出他/她是谁。

对我来说那是一次莫名其妙又刻骨铭心的经历。 初二，大概到了期的开始。那个年纪的我们渴望着恋爱的感觉，即使是在校主任的严密 监视 之下，仍会有热恋小情侣不分场合地在课堂上相视一笑或相隔数米传递暧昧的小纸条。而初中生惯用的小伎俩必然是难逃查课主任的法眼，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内学生就会经常看到通报屏幕上滚动播出哪个班的谁谁谁又因谈恋爱而被严厉处分之类的通告。但这让同学们唏嘘不已有所忌惮的同时，平常花点子比较多的同学又独创了另一条 蹊径 课本成为传递情书最安全的媒介。 夹了情书的课本只比普通课本重了0、01克 的 名言 在班级里私下流行起来。开始校主任对班级里哗哗的翻书声和互传课本还表示欣慰给予赞同 孩子们终于知道学习是的事了 ，但后来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就在那样一个风平浪静的早晨校主任拿着我的数学书站在了我们初二A班的门口，愤怒地叫了我的名字把我喊了出去。我听得出来，他在极力地压低声音控制呼吸，但他剧烈起伏的肩膀毫无保留地出卖了他当时的生气。

我并不清楚为我的书会在校主任那里更好奇他为什么会对我那么生气，直到一张类似情书的粉红色信笺被他硬生生地从课本中撕扯出来几乎甩到了我脸上我才知道那居然是 我 写给隔壁班男生凌的 情书。但我非常清楚虽然落款写着我的名字但那并不是出自我之手，所以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我这样一个用恶劣的方式给校草传情书、违反校规校纪去早恋、被负的校主任抓到了还不承认的女生就应该被全校人指责时，我勇敢地选择了坚持情书不是我写的事实。 不需要发什么誓，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出自我之手，因为我相信，静会相信我。 但她没有。事实是，她喜欢凌，比喜欢我更喜欢凌。我甚至不在乎包括校主任在内的所有人对我的误解与偏见，只是在望向静受伤的眼睛时，我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我害怕失去最要好的朋友。但我真的是失去静了。我不知道她对他到底是有多喜欢才会选择为了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年的男生而放弃我这个与她从小就形影不离的朋友。是我高估了自己。我以为她会去查那封信的笔迹 只要她查，就会发现那根本不是我的笔迹。 一直相信的 友情可以将毫不费力地击垮 这句话也在初二那年我真正经历了与静的变故之后才懂，原来我的友情，在她的爱情面前是那么不堪一击。 那之后是我与静两年来的不闻不问，我和她都没有和凌在一起，我也疲倦了再固执地去查到底是谁冒充我写了那封信 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直到升入高中前的那个暑假，静突然来找我。昏黄的路灯将两影子拉得细长，我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她的脸。她变了样子，看得出来，静成熟了很多

我们就这样一直沉寂着，她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两年来，我不敢去找她，怕见到她受伤的眼睛，怕听到她颤抖的声音，怕她不听我解释再次离开我。然而现在她来找我不正是我所渴望的吗？我不是在无数个夜晚梦到她来找我，我们吐露心肠解除误会重归于好么？不是在无数个夜晚想过再见到她怎样解释让她明白么？不是无数次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拉住她带她去查可疑的笔迹么？不是每次从有静的梦中醒来都会发现枕巾被泪水打湿再也找不回原来的静然后真的放声大哭求静回来么？ 可静现在回来了，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却无法开口。 对不起 是你先开口。你走上前，抱住我，我感受的到夜晚的夏风吹得肩头发凉，我知道，那是肩头承载了你的眼泪。而我却再也不能像小那样笑着一把推开你，说出 哭什么哭，你再哭我也哭看谁先输 之类的话。是的，我们都成长了，不知从何时起，我们已不再是当年那个 小时候 ，到嘴的安慰也变成早在两年前就在我心中重复到烂的一句话：信不是我写的

又是静先打破沉默。 我相信你。 老师后来说，那是一个同学的恶作剧。 我终于哭了，这次不是为了静，而是为了一种被人称作 成长 的东西。我们都恨过对方，两年内，我们谁也没有联系过谁，谁都没有先低头，谁都没有先认输。 可我们却都输给了成长。童真换取了成熟，我们懂得了在什么场合该说或不该说什么话，我们不再推心置腹地畅谈，我们学会了保留，吝啬说出那句对不起。 可这又换取了什么？我丢失了我最珍贵的朋友。 从静那里，我知道了她后来仍关注过凌，凌谈了很多的女朋友，也学会了我们这个年纪本不该学会的抽烟喝酒。

或许我该庆幸这次闹剧，纯净的静本就不该与那样的凌在一起。 我在层层废旧的书本最下层翻出了那本净重多了0、01克的初中数学书，拿出被稚气的泪水冲刷的掉了色的粉红信笺，与静一起用黑色水彩笔狠狠划去另亲手签下的我的名字。静把它叠成了纸飞机，静说，它会承载着一切痛苦和不幸飞过我们阴霾的天际，只有我们自己才能够见证我们重拾后更加珍贵的友谊。

初中毕业的我们，站在教学楼的最高处，再也不用害怕严厉的教导主任。我们拼尽全力地喊出：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我望向静的侧脸，坚信，静一定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