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凤伟文学是块鸡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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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时间以来，刘心武与《红楼梦》这个标签一直形影不离，他并不抗拒“红学家”的头...

尤凤伟：作家，电影《鬼子来了》的原小说作者，近作有长篇小说《中国１９５７》、《泥鳅》等。

朱竞：《文艺争鸣》杂志编审

个人经历 男人怕老不正常

朱竞：您是否有成功感和成就感？您对自己的年龄是否有恐惧感？为什么？

尤凤伟：是否有这两 感 得看有什么样的期望值。到现在我也不清楚自己的文学目标是什么。总起来说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我这么说你可能觉得矫情。坦白地说，我平时很少想这些。或许在潜意识里有。

年龄问题吗，我只知道自己不老，却也不年轻了。一般来说女性对年龄比较敏感，男人多想了便有些不正常，正像那句 将圆木砍成方木，年轮也不会改变的 话。 恐惧感 也是于事无补的。

朱竞：在您的人生经历中和创作经历中，对您影响最大的人和书有哪些？

尤凤伟：在人生历程里最不能忘怀的当是自己的启蒙人，我的文学启蒙人是我中学语文教师冯锡铭。初中毕业由于家庭困难不能考高中，冯老师忠告说仅初中文化当作家是很难的。他亲自登门做我父亲的工作，希望能同意我继续升学。但没有成功，为此他深为遗憾。冯老师自己写一点诗，曾在烟台上发表过。我没有读过。我离校不久冯老师也因病离开，他得的是精神方面的病，到现在我也不清楚病的原因是什么。他是我常常思念的一个人。

对我影响最大的书籍早期是托尔斯泰的、海明威的，后来是马尔克斯和昆德拉的。他们的书好读，我不读艰涩的书，觉得很累，这可能与我的文化程度不高有关。

爱情与自由 偏理性的保守主义者

朱竞：您对两性情感领域里的自由和如何理解？

尤凤伟：自由和是矛盾的统一体。我想许多人都会这么说。构成恋情的两性关系应包括婚内与婚外两种，有的人只占一，有的人全占着。道德评价就不去说了。反正只要男人和女人共存于世，你所说的 两性情感领域 便不会风平浪静。我想无论是什么样的关系，爱是最重要的。爱能将事物赋予一种美感。也是价值的所在。追求自由是人的一种天性，而承担是人的一种理性。两者处于天平的两端，能使两者保持平衡，那便是高手了。一旦不平衡便有个取舍问题，当二者必取其一时，选择将是艰难的，也是因人而异的。我个人认为处理此类事情更应理性些。由此可见我是个保守主义者。

朱竞：您有什么业余爱好？如果离开文学创作，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尤凤伟：我几乎没有什么业余爱好。偶尔打打扑克而已。有时我想，现在的文学真是不值当搞了。这个领域难让人心存敬意。如果离开，又肯定没有别的事适合自己。偶尔也想，到乡下去弄一块土地经管着，自得其乐？其实也知道只是想想而已。

生活与创作 私小说中没生活

朱竞：根据您的创作经验， 深入生活 这个说法对今天的作家是否依然有效？

尤凤伟：文学创作需要有 生活 ，作家有没有 生活 在作品中也是一眼便看得出来的，当然问题并不在这里，在于人们对 深入 方式的歧义，对 生活 指向的歧义。

现在已没有多少人认为 下工厂 、 下农村 才是作家深入生活的 正宗 方式了。对 生活 的认识已变得宽泛。也不再功利性地去 生活 。拿我来说，有人见我不断写农村题材的小说，又知道我不断到农村去，便想当然地认为我是去深入 生活 。事实不是这么回事，我经常下乡是因为那里有亲戚，需要我去料理一些事情。但也正是这 不刻意 的 深入 使我了解到农村的许多情况，我想这才是正常正确地深入生活的方式。

当然写作写到某一不熟悉的领域， 功能 性地去那里 深入 一下，也属正常，常常也很奏效的。

问题是当下许多描写琐碎日常生活的所谓 私人化 作品并没有能使作品呈现出意义来。我想你是因为看了许多无聊作品从而对 空洞 、 苍白 的生活产生厌弃，这是作家应特别警醒的地方。

朱竞：长期以来，人们在文学评价上似乎都用数量尺度代替质量尺度的倾向。似乎作家只要不停地写，不停地出版新作品，就是一个有成就的作家了。您对这种现象有什么看法和忠告？

尤凤伟：我想一个人的能力精力是有限的，即使是天才也不例外。清醒的写作者都知道，即使是很用心地写作，也难保证写出佳作，何况不经意的大写特写呢。我认识一个写作者，在人前常说一句话是：我一天写一万字 不改不修改。自得溢于言表。只可惜他的书出版有困难，否则就会像你说的那样 不停地出版新作品 了。

有的作家情况比他要好，有出版社出他的书，一本接一本很快便 著作等身 了。可一部作品的优劣几乎是一眼便看得出来的。以数量充质量只会走到反面。一旦落个 粗制滥造 的名声，那就如生意人失去了信誉，也就难办了。

为何难出大作品 写作社会性削弱

朱竞：歌德说过，没有伟大的心灵，就不会有正确的思想。有人说现在的文学缺乏刚健的、有力的、大气的作品，这是否可以从作家的人格和心灵找到原因？

尤凤伟：当下文坛，你可能觉得人们把许多根本的东西改观了。曾被崇尚的东西不再被崇尚，被唾弃的东西又被当成香饽饽，甚至连一般的常理也翻了个个儿。许多基本的早已约定俗成的 定论 都被怀疑被遗弃了。写作已不再 承担 公共事物，只是纯人个的事，纯技术操作。有人就坦言自己是个 码字 的嘛，用汉字当 建筑 材料，在白纸上砌 墙 。我同意你对当代这种现状的基本判断。

朱竞：请问您对近十多年来的文学创作是如何评价的？您认为存在的主要问题是什么？

尤凤伟：我一方面同意您对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小说创作的评价，又对您拿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作家与从前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到四十年代、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的作家相比而得出来的结论不敢苟同。

当代文学创作现状不理想，但似乎不等于今天的不如从前的写作者，不好比。硬要比，我倒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说今天的作家倒是更接近了文学。即使现代文学也频露幼稚难以让我们心怀崇敬。

与西方同时代文学相比，我们的现代文学是相形见绌的。我想我们对当下文学的不满，是建立在与以往文学的比较上，是一种自省自察，因为应该更好，也能够更好些。由于某些原因的存在，作家的精神内敛了。你说的那种专注于个人体验玩弄形式技巧，缺乏意义感的情况不仅存在，而且比较普遍。这也是当代文学的问题所在。（朱竞 《北京娱乐信报》200 年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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