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专栏父爱如山散文
文章来源:沧州文学网 | 2019-10-24
摘要:走的那天,父亲亲手把三百元钱给他塞进内衣的口袋里,又让母亲在外面密密实实地缝了好几道针线。另外,父亲又亲手给了他五十块钱,让他留着路上零花。 天降微雨,若有似无的降下一两点,像不是头顶这片天空在下,到定睛仔细瞧,却又没了。一会儿,雨点密集起来,可是还不像下雨,只仿佛许多小水珠在半空中调皮,滚着跳着,调皮够了,然后趁势落到地上,落到坟前,落在纪晓的眼里......
“咱们丑话说在头里,我支持你念书,但是念好念歹是你自己的事,三年后考不上大学,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回家拿着锄板修理地球去,别指望我求爷爷告奶奶让你复读。”
“白眼狼,我大老远给你送来,你倒嫌我给你丢人了。”
“浑小子,我看你是烧得不行了,别心气太高。当老师有啥不好,你以后当老师的话,说不定咱们村会还能多出几个大学生呢。再说了老师不是还有寒暑假吗?也可以帮我干点活儿。”
.......
往事如同电影一样一幕幕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模糊着他的视线。
父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个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却用他最另类最朴实的教育方式教育着他成长。
麦秋时节,是庄稼人熬脱一层皮的日子。天上没有一丝风,火辣辣的太阳像个巨型的火球灼烤着大地,连空气都有被点着了的危险。抬眼望去,远近都是弓着腰挥汗如雨的人们。眼前,一簇簇金黄色的麦穗像土地射出的箭,刺痛着他的眼睛。
“把镰刀横过来,这么割。看明白啦,要这样。”父亲嘴里说着,同时给他做了个示范动作。
漆黑闪亮的镰刀像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在麦秆间飞快地穿行。每一道弧光划过,随着“嚓嚓”的声响,就有一撮麦子醉汉一样倒下来。
与此同时,父亲左手里就变戏法似的积满一大股麦子。这时,父亲微转身体,镰刀从横里一提,麦子就齐刷刷躺在茬子上了。
“会了没?不急,慢慢来。手臂放平喽,用力要均匀。”父亲猫腰捡起丢在一边的草帽。接过镰刀,纪晓嗫嚅着,“嗯,会了。”那年他十四岁,。麦收时,正式作为大人拿起了镰刀。暑假过后,他升入了镇上的高中。
父亲便一半鼓励一半警告的跟他说:“ 咱们丑话说在头里,我支持你念书,但是念好念歹是你自己的事,三年后考不上大学,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回家拿着锄板修理地球去,别指望我求爷爷告奶奶让你复读。”
开学第一天,吃过早饭,纪晓磨磨蹭蹭没有出门。母亲边收拾饭桌,边给他递眼色,父亲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悠闲自得地坐在门槛儿上,歪着头,用一根毛毛草剔着牙。就在他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准备开口的当儿,父亲扔掉毛毛草站起身来,慢悠悠踱着进里屋的柜子前。开锁,掀开柜盖子。跟着,几张旧票子飞到炕上。和钱一起扔过来的,还有上面那两句叫人头皮发麻的话。
在上世纪那个“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拿手术刀不如拿剃头刀”的年代,镇上中学这几年升学率一直都很低,父亲对纪晓上高中是不抱 多少希望的。拿他的话来说,这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吗。村东头的张辉就是一个现在的例子,书没念成,人道学成了二流子。
唉,这得怨张辉。他是这四周八庄的第一个高中生呢。实指望他给村里树立一面旗帜,可如今他却成了肯定念不好书的样板,真给他自己丢脸,也让村里这帮读书的学生失望呀!
其实,他不是本村的,是霍各庄镇的。那年他亲爹雨后,开着拖拉机给人家送砖,因为路滑一不小心连人带砖都翻渠沟里去了,一下去就没上来,撇下他们孤儿寡母惨淡度日。
他后爹“鲁呲牙”因为相貌丑陋,快四十的人了还是光棍儿一条。
后来,“鲁呲牙”的表姐和张辉是一个村的,就把他们给介绍这里来了。他也就跟着他妈妈改嫁过来了。
据他后爹“鲁呲牙”说,“我们张辉在霍各庄中学那成绩是顶呱呱的,老师说:‘张辉考大学是绝对没问题.’”而且说的时候故意把绝对俩字说的很重。
但现实的发展却令大家失望。张辉转入本镇中学半年后,高考发榜了。张辉竟然榜上无名。“孩子换了新环境,不适应呢。明年肯定能考上的。”他后爹“鲁呲牙”逢人便说,唉声叹气,活脱脱一个林祥嫂。
第二年,“鲁呲牙”托人把张辉转入了县重点一中,插班复读。一年后,张辉白白胖胖地回来了,学问没长,考分竟然比第一年还低了十几分。
“唉!没办法,这孩子平时学习挺好的,一上考场就发慌,发挥失常了。”“鲁呲牙”义无反顾的支持张辉复读,家里的啥活儿也一丁点不用他摸。
第三年,高考后,张辉一个多月没回家。忽然有一天,一辆小吉普的警车呜呜地开进了村里,从里面跳出来俩公安,传唤“鲁呲牙”到派出所领张辉。张辉被拘留了,原因是在街上和小流氓聚众斗殴。
“鲁呲牙”从此见人矮了半截。张辉却不以为然,人前人后依然昂首挺胸,高视阔步。农活儿是坚决不干,整天嚷嚷着叫他后爹在城里给他找工作。
要知道,张辉那是在县一中上过学的,镇中学跟它比起来是不入流的。难怪父亲怀疑或许有些道理吧。带着疑惑和惶恐,纪晓上了高中。
镇中学离家有十几里路。第一天去报到,他就走了一个多钟头。看到别的同学都是骑车去的,心里就憋了一肚子怨气。等走到了校门口,上高中的那股子高兴劲儿早就无影无踪了。
中午放学,连跑带颠的回家,一进屋纪晓就“咚”的一声把书包拽在炕上,来开哭腔嚷开了。
“这么远的路,脚都走出泡来了,下午还咋上呀!”
院子里树荫下,父亲正坐在麻袋片上扎笤帚,身边放着一捆浸泡好了笤帚苗。听到他的叫嚷,父亲抬起头就骂。
“混蛋玩意你跟谁来气呢?你以为这学是给我念得咋地?”
父亲用眼狠狠得瞪了他一眼,丢开活计出去了。
吓得纪晓砸了砸舌,大气也不敢喘了,吃了午饭乖乖的上学去了。
傍晚放学回家,刚踏进院子,纪晓欣喜的发现东屋靠墙根立着一辆自行车。车子很旧,前后挡板都没有了,光溜溜的车 露在外,倒挺像运动员骑得那种赛车。前后圈和辐条上锈迹斑斑,但很洁净,显然刚刚擦洗过。
纪晓书包也没顾得上放下,就迫不及待地抓过了车把,向前推了几步,翻身骑上去,在院子里蹬了两圈儿。
父亲正一只手捏着旱烟卷,一只手往架上领着秋黄瓜蔓儿呢,笑眯眯地看着他在院子里转圈儿。
“骑得咋样?”父亲问纪晓。“还可以。”他掩饰着内心的喜悦,用尽可能平淡的口气说。
“我拿十斤黄豆和老刘换的。老刘懒得很。车子一直扔在小棚里,锈得不成样子。晌午我把前后车胎和车闸都换了,又擦了一遍,刷了层清漆,往后它就归你啦。浑小子你可悠着点骑。”父亲瞄了一眼喜形于色的纪晓,一半炫耀,一半教训的口气说。
他看不清父亲的脸。西下的夕阳正从父亲的背后照过去,把父亲的影子拉得老长。袅袅炊烟中,父亲像一尊雕塑。
那一刹那,纪晓忽然觉得,父亲手里捏着的旱烟卷就像一把金光闪闪的钥匙。这把钥匙将为他打开未来的生活之门。他的心头热乎乎的,放好车子,低下头,快步走进了堂屋。
第二天早上,他骑车上学时,碰到了早起下地的老刘。老刘叫住了他。“小嘎子,好好念。咱们村还没出过大学生呢,给你爹争口气……”老刘吭哧吭哧地说得很激动。纪晓没说别的,只是使劲地点点头。
不知道是因为老刘的话,还是因为老刘的车,当看见老刘弯腰驼背得拄着钉耙渐渐远去的身影,他的心里充满了对老刘的好感。在这之前他一直认为老刘是哥很懒很麻木的人。
纪晓又重新跨上车子,一路上特别小心。蹬车时,尽可能的轻些,再轻些。遇见上坡路段,生怕绷断了链条,赶快下来推着走。走进学校,班里几个调皮的男生看见了,围上来看稀奇。
“纪晓,你咋骑了这么一辆破车子呀?”
“是呀!多像一头秃尾巴驴。换了我,打死也不骑,丢死个人了。”
那帮家伙七嘴八舌,你一言他一语的,接着便是一阵哄堂大笑。
“旧是旧了点,可是骑着挺舒服的。”纪晓老实而骄傲地说,“这是我爸用十斤黄豆换来的。”
又是一阵哄笑。他推车走开了。
从此,“秃尾巴驴”成了他上学的伙伴儿。就这样他每天骑着它,从家到镇上中学那条崎岖不平的路上,走过了整整三个春秋。
三年里,它载着纪晓穿过严寒酷暑,穿过忧郁苦闷,笔直地驶向他梦寐以求.阳光灿烂的大学校园。
自从他上了高中以后,家里的气氛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除了每个礼拜放假锄草以外,父亲就不再叫他干任何农活了。晚上看电视,父亲总是呵斥姐姐:“声音开那么大干啥?耳朵又没聋了。没啥好节目就算了,省得费电。”对于父亲的这些话,他总能心领神会。于是,他把走神的心收回来,专心致志地看书。
然而,父亲对于他的学习很少过问。而且他也无从过问,因为他从没有上过一天学,斗大的字不是一筐。但是父亲有他自己的逻辑-----念书要靠自觉。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是块念书的料,用不着别人催,不是那块料,整天派个人看着也白搭。
不过,偶尔有好节目,父亲也不会忘了纪晓。父亲总是叼着旱烟卷踱步到西屋门口,先轻轻咳嗽一声:“晓儿,有好节目,过来看看,缓一缓脑子。”而父亲所说的好节目,无非是老掉牙的一些战争片。
高二时,学习渐渐紧张起来。纪晓开始住校了,隔三差五才回一趟家。
到后来,就两三个礼拜回去一次。但是家里穷没有太多的生活费,他又舍不得花钱。母亲怕他在学校里吃不好也吃不饱,就在家里蒸了馒头或是菜包子,每次返校时,带上满满一包。赶上他几个礼拜不回家,父亲就骑车给他送学校去。
父亲第一次给纪晓送馒头,正好赶上他上课。教室的门开着,老师正在聚精会神在讲台上讲课。突然,一个戴着灰布帽子的脑袋探了进来,又很快缩回去了。过一会儿,又探头探脑地出现了。爸!纪晓又惊又喜差点叫出声来。
“纪晓是这个班吗?”父亲满脸谦恭地问。老师停止了讲课。见老师仍是满脸狐疑,父亲又忙不迭地解释:“我是他爸,来给他送吃的。”
父亲炫耀似的扬了扬手里鼓鼓囊囊的黄挎包。教室里几十双眼睛先是一愣,随后发出一阵讥讽的哄堂大笑。这阵哄笑刺伤了纪晓卑微的自尊,也笑走了父亲带给他的惊喜。他感觉脸上一阵阵发烫,那座位就像坐在针毡上一样,让他再也坐不住了。
老师抿嘴笑着,示意他出去。在教室外的墙角处,他把怨气发泄在父亲的身上,没头没脑地把父亲埋怨一顿。这可把父亲气坏了,脸色发青,下巴上几根稀稀拉拉的山羊胡子一抖一抖,一下子把手里的黄挎包拽在地上。
“白眼狼,我大老远给你送来,你倒嫌我给你丢人了。”
看到父亲发脾气的样子,纪晓觉得挺好笑,赶紧从地上捡起黄挎包,给父亲解释。
“以后别指望我再给你送!白眼狼!”父亲还是气哼哼地走了。
望着父亲负气离去的背影,他有些后悔。
说归说,毕竟还是血脉至亲的父子。没过多久,父亲还是来了。只是不再上教室里找他,而是在下午估摸着他放学以后来。每次都是匆匆地把东西放下,就骑上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往回赶。(由于纪晓住校以后,用车子的时间少了,他便把那辆旧车子留给他父亲。)
纪晓没有让父亲失望,升高三时,他排名挤进了全班前三名。家长会上,父亲得知这一情况,回家后美滋滋的,满脸的皱纹里都泛着笑:“臭小子,有种!再加把劲,就有门儿了。”纪晓自然也很得意,但丝毫不敢放松。
令人焦灼不安的高考终于临近了。学校让学生回家复习。父亲让姐姐从西屋搬出来,去奶奶家新宿。(纪晓住校后,他的西屋一直是姐姐住。)又把那张缺了腿的旧八仙桌修不好了,擦洗一新,支在屋里算是他的“书桌”了。父亲为了防止掉漆了的桌面影响写字,还找来往年的旧挂历铺在上面当做桌布。屋里的点灯也换了一百瓦的大灯泡。父亲一边帮他把书搬进屋子,一边哼着评戏。纪晓也很高兴,因为父亲转变了他对上学的态度。
从此以后,夜里父亲常起夜。“哗啦”一声,父亲碰倒了门外的什么东西。
“晓儿,睡吧。别学得太晚。”
家里老母鸡的蛋,父亲已经不再过问了。早晨,他把蒸好了的鸡蛋羹端进纪晓的“书房”。“吃吧,吃吧,吃了长脑子,多考几分。”说完就搓搓手,嘿嘿地笑。纪晓总是低着头,大口大口把鸡蛋羹吃完。父亲笑着把碗拿走了。
以前老母鸡的蛋那是用来换钱的,一年也舍不得吃几个。
不知道听谁说,高考前要休息好。前三天,父亲把西屋的门锁了,钥匙随身带着。
“晓儿,爸明天陪你去盘山逛逛,散散心,放松放松脑子。”
父亲头天下午就忙不迭地嘱咐母亲,又是烙葱花饼,又是炒鸡蛋,为了明天之行做准备。第二天早晨,两辆自行车出发了。
路上,父亲不停地说着俏皮话,逗纪晓开心。可是父亲越是这样,纪晓越是笑不出来,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往盘山去的路很长,坑坑洼洼的,他们骑得很慢。路两旁的小麦已经褪去了嫩绿的外衣,换上了成熟的金黄。一排排一列列精神抖擞地站在麦田里,仿佛等待着检阅。一阵微风吹过,麦穗的清香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
路过一个小卖部,父亲停下车子,进去了。出来时,手里握着一把香。纪晓纳闷地问父亲:“爸,买香干啥?”父亲笑而不答,过了一会儿,又神神秘秘地说:“过会儿你就知道了,派大用场呢。”他越发丈二的和尚摸不找头脑了。当路过广济寺时,他才恍然大悟。父亲得意地笑了。纪晓的心里一阵热乎乎的。
共 6402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一篇很有生活,有时代特色的文章,作者的题材定义为散文,我觉得更接近小说,因为有较完整的人物和故事情节。每个农家孩子的青春都是一幅简易的素描画,可在朴素之余又见证了一个史诗。看到作者的文章很感动,因为我们都曾经历过。文章语言流畅,娴熟。故事情节真实也回味。期待作者的作品【荧屏之旅】
1楼文友: 10:22:07 不明白题目为什么加一个括号?
回复1楼文友: 10:54:06 O( _ )O,你猜,你猜,你猜猜......
2楼文友: 15:48:46 父爱如山,温馨隽永 用文字抒发情感,做人是善良的核。
回复2楼文友: 17: 0:22 感谢妹妹留墨,遥握,念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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