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白茅草的老人

摘要：这个女孩记忆里，童年的夏季，透过来的金色阳光对比下，白茅上的露水，依旧生长。而割草的老人啊！他永远鲜活，此白茅还要鲜活，小女孩每每想起他就一脸幸福。 白茅，露水，长。

夏季的白茅，被盛装在破背篓，背篓乖坐在牛圈旁，露水悄然生长，滴滴晶莹，每个清晨。

割草的老人，他要为和大女儿家共养的水牛割牛草，他在夏季的清晨起得很早，很早，因为清晨，露水可以把白茅草浇得很鲜活！

有个小女孩，她有很多不懂的事，比如，一起床妈妈就给她喝茶汤，比如，一起床，妈妈就给她一张大绿叶包裹着的野果子，在她家那里，人们叫那野果子叫“haoyangpao”。

童年的夏季是金色的。

坐落半坡的这户农家，院子里的茂盛的竹林透过金色阳光来，告诉坐在门前吃着野果子的小女孩该去外公那里玩耍了，也就是金色阳光下，清晨的牛圈里也斑斓撒着金光。您看！硕大的牛头正努力长出圈门来，用长舌头一卷一卷的，原来是在偷卷破背篓里的白茅草，而乖坐着的背篓并不理会，静坐安然。

割草的老人，回到家中，混身湿哒哒，能拧出水来，您看那黑白相兼的发丝，紧贴额头，好像男孩们用的水膜丝，要做成油头一样。破球鞋一走，叫一声，一走叫一声，“唧唧叽”。水浸透了破球鞋，破汗衫，卷起来的旧长裤脚。对的，只有裤脚，上半截长裤没有湿透，略微有点润润的样子。他赶忙换了一身，把湿了的破鞋破衣裤往木质脚盆一扔，然后走进厨房，厨房里有老伴特意留的茶汤。他终于要吃早餐了。

茶汤，并非只是茶和汤，其实汤里有米饭的，因为有饭特意放进茶汤里，当地人都叫它“茶稀饭”。而且在当地，这是最传统地道的早餐，有很多人，一生都只伴着如此的早餐过完。其中，就有那割草的老人和他的老伴。

割草的老人，在十九岁时，迎娶了大他四岁的妻子，一生拥有过五个女儿。其中有个弱智，在三岁左右时走了，还有一个是胎死腹中。剩下的三个女儿，乖巧懂事，不过在那个农村来说，始终有个遗憾，终生无可奈何的遗憾——没有儿子，他们那房人的香火继承人。

女儿们的懂事，几乎得益于割草老人的言传身教，据说，三个女儿，只有二女儿把书本买了买糖吃不去读书的情况下被用伞教训过了几下，其余的都没有被打骂过。割草老人，认准读书是有用的，在于祖上教训，曾经的祖上因为不会写字被欺骗过。所以，在那个对女性教育被忽略的年代，他坚持让女儿们个个多读书，二女儿被打，痛在女儿身，也痛在他心，恨铁不成钢。

割草老人，是个老木匠，还是个地道的农民。搭建像半坡的那种木房，他花甲之年还得上梁，为主人家祈福。闲时又在家挑粪，种庄稼。这个老人在周围亲戚人眼里俨然就是“父母”，有矛盾，有红白事都得找他主持公道，小女孩一直好奇，他如何能做到如此？

这个老人话不多，每每遇到大家集体讨论，激烈发表意见的不是他，而最后发言的一定是他。他没有很高的学历，也没有很多学识，但是他是大家眼里的“父母”。

而小女孩的金色童年里，这个割草的外公却是个极可爱可亲的老头，去外公家是她每天主要的活动，那里是她的“游乐场”。小女孩记得，被割草的外公提裤子会被直接连人提起来老高，这是她最爱的娱乐活动了。还有很多竹条做的小玩具，“羊子”就是一种，她总把它拆开来，又叫外公做好，然后又拆，周而复始。

有一天，她不懂的事，她好像懂了一点了。那就是起得很早的早晨，她在外公家龙门前遇到割草的外公正湿哒哒的背着一大背白茅草回来。外公摸摸她的头说:“来，给你好东西。”是的，那就是白茅草里藏着的，一张大绿叶包裹的东西，包裹得很精心，有露水，鲜活鲜活的。小女孩，从外公被水浇得发白发涨的大手里接过东西，她好像理解了一点什么东西。这样的夏季持续了很多年，直到小女孩上学后。

在学校里就没有了那些清晨里不能理解的事了。她一年年长大，他一年年老去，所幸这个小女娃很能读书，虽然也淘气，但成绩有时候真的很好。初中后，割草的外公不能再割草了，水牛早就换了，后来的黄牛也卖了，他有一天也病了，说不出一句话来，听他说话，如同哈气，耳语。

小女孩的爸爸，割草老人的大女婿带他去省城大医院看病，老人随便见见曾经的兄弟。他们上到七楼的检查室，而在做好一切准备，他躺在床上，护士们着手注射麻药，他突然推开医生们，只对大女婿说，“我受不了麻药”，然后推门而下，头也不回。其实，他真的肯定是怕的，虽然走过那么多岁月，但始终抵不过对医院的惧怕，他走了，他们就回来了。

虽说说不出话来，但是不影响他的胃口，最后大家也坦然接受如此的状态。小女孩初三的冬天，他病情加剧了，本应好好休息的，但是作为木匠的他，唯一的一个徒弟第一次为别人搭建木房，没有他根本做不下来。他还是上梁了，寒风中，晚上吃饭时也喝了一杯。结果，一病不起，小女孩在补课了，她想，如果外公多吃一些蔬菜，心态好好的一定会好起来。看书上说，好的心态，让癌症病人都有康复的希望。她来到外公家那个星期，一脸期待地告诉外公要多吃萝卜，会慢慢好，这两爷孙真是天真。她摘回萝卜，外婆炖了，外公吃了两口，完全因为女孩的说服力和乐观，女孩完全忽略了老人手上早也被点滴针扎的粉粹的血管。

一个星期不到，女孩吃过早餐，刚到教室，班主任李老师叫他出来下，班主任急切的说，“你爸爸说，你外公不行了，但是就是不断气，可能挂念你，快回去看看他。”晴天霹雳，她的世界彻底黑色一片，眼泪哒哒落地……她一个人天不大亮就走回去了，胆小的她终于忘记了害怕。确实，外公终于就走了。

这个女孩记忆里，童年的夏季，透过来的金色阳光对比下，白茅上的露水，依旧生长。而割草的老人啊！他永远鲜活，此白茅还要鲜活，小女孩每每想起他就一脸幸福。

后来，女孩中考以该中学第一名的成绩上了县城最好的高中。虽然满怀抱负但是终究平凡了。女孩是很感性的，太能感知别人的情感需求，她曾经的成绩得益于一个“情”字。而后，却也平凡了。

世间最美好的东西，真的莫过于“情”。她使人精彩万分，女孩的童年，是金色的，那里的一切一切，她永远忘不了，她永远在不眠夜念叨“白茅，露水，长，白茅，露水，长……”，也许它将变成幸福的咒语……延续幸福的时光。

对的，割草的老人，在女孩的人生电影里早早离场，但女孩在念叨“你的前半生我来不及参与，你的后半生我奉陪到底”这句的时候心里总会酸酸的。而她说，你的前大半生我没能跑进去，你的夕阳晚霞却给了我终生的幸福回忆。“白茅，露水，长”的情景里，割草老人永远鲜活，不曾离去！若她还在，他就还在，背着破背篓，趁着露水，割着白茅草。那么，记忆里，白茅上露水正悄然生长……

最后的最后，金色阳光又来了，也走了，她又开始回忆了。

您猜到了么？那个女孩就是西南。

共 2572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文章对西南的外婆，采用了雕塑似的写法，写外公特点的外貌，把外公的形象立体在了文章中。写外公的劳动形象，那一背草，那些被露水泡白了的指头，都让人难忘。对女儿们的爱，对孙辈的爱，让人感动。老人不去医院，老人带病帮助徒弟，老人临终的期待……整篇文章，语言流畅朴实，细节感人。【：春雨阳光】

1楼文友： 22:45:49 文章的构思制造了不错的悬念效果，开篇到文章主体部分，都讲述老人的故事，到故事结尾才点明老人的身份，点明那个受到老人关照的女孩名字。 语文教师

2楼文友： 0 :25:41 ????????老师，首先谢谢您了我的文章和肯定，对于那个制造悬念，这是我的写作习惯，用散文讲述一个又一个故事，但是主人公都是我这短暂二十来年里真正接触到的，我只是把他们给我的记忆，感受用我的方式讲给别人听，期望能给几颗浮躁的心灵以慰藉，包括我自己。 谁无暴风劲雨时 守得云开见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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