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省领导要下来视察体系
文章来源:沧州文学网 | 2020-03-18
君儿诗歌的别致品质,也许就在于她表述的:“写出我们现在正经历的生活和情感,写出我们的境遇和愿望……写出汉语诗歌的抒情本质……写出活着和存在,写出悲哀。”她把这看作是“诗歌唯一的目的”。在我的阅读中,解读君儿诗歌的密码钥匙无疑就是这些——低调而诚实的言说。也正基于此,短短的几年,在当代诗歌这面镜子前,网络诗人、女诗人、美女诗人这几个词语,对于君儿的写作平淡得几乎可以不被提及。事实上,君儿的诗歌创作一开始就是深入诗歌精神的“冒险”,因为她和“女性意识”没有太多的瓜葛,和众多的诗歌现象也没有多少关联,从她诗歌声音的发出到独立地站在属于自己的一个诗歌平台上,是一个“超越”的过程。艾略特说“诗歌永远面临‘永无止境的冒险’。”试图进入君儿的诗歌阅读,可能也是一次冒险,但愿下面的阅读在这个冒险历程上能够唤起发现并赋予记忆。
一、声音
谈及声音,是因为君儿的“沉默”。她认为 “当滔滔不绝的母亲和沉默是金的女儿一同陷入无言,我不再知道什么是生命最终的平静和意义”。“……进入正常人的工作,我几乎无话可说”。而多数时候,君儿就生活在“沉默”的安宁中。走进人群,尤其是在那些喋喋不休的诗会上,更是很少听到她的声音,这大概持续了上个世纪的整个90年代,包括她那本2001年以前出版的诗集都叫《沉默于喧哗的世界》(当时她的笔名还是无花果)。但是作为生命的存在,“沉默”的形式毕竟是单一的,这种形式其实是一种消极的自我保护性本能,正如弗洛伊德说的“这种本能就是要回归到无生命的状态中去。”也就是生命在无言中回到原始的死寂。由此看,沉默带来的是恐惧。而诗人需要的则是发言,有一天,那是1998年,据君儿说:当她抬头,看见“玻璃肮脏……混沌的天地,写下了多年不写后的第一首诗。”她从那时真正进入诗歌,开始了自己的呼吸。
当代诗歌有没有自己独特的声音?当有人提出这样的置疑时,他仅仅是把诗歌局限于文字的表层上,而忽视了本质,忽视了诗人个体心灵的处境与现实、历史的对接。而事实上,这种对接,正是由于诗人在某种境遇中发自内心地写、触摸、感受,撞击着社会、时代和心灵,从而产生了超越时空的声音。而另一方面,汉语诗歌经历了上世纪90年代的“个人化”写作历程,已历练出诗歌声音上的“纯度”,致使今天的诗歌不再是由于某个程式或戏剧化而引起人们的神往,而是建立在“个性”的基础上。“个性”是一种自我的力量,有着不可低估的穿透力,因为它来自诗人自我创作的真实感受,来自呼啸的大千世界穿过“自我”的身体时发出的音乐,而决不是虚拟的存在。带有个性的声音才是诗歌的声音。从君儿“泥沙俱下”的大量作品中,我们能看到上边所说的“真实”、“个人”、“自我”的原创诗歌语言“历险”。也正因于此,诗人自喻:“一个写诗的人/一个歌唱的人/一个把夜晚夸张成攻城掠地的人/一个吞下钉子把自己挂上墙的人”(《幸福的人》)。
君儿的诗歌显示出力量,其声音由弱到强,大概也就近几年的时间。她从《兄弟》、《故地》出发,《带上一首诗歌上路吧》,写出了《九月》、《秋天的减法》、《片段集》、以至于《午夜,说出灵魂这个词》,这些内质斐然的作品。这些诗都有着独特的气质和君儿自己的声音——以感情极限触动生命真情实感的那部分内容,表达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以及对灵魂的了望和追问。“夜已经很深了/我看见灵魂个个独立着贴在墙上”(《目睹》)。在这个暧昧、喧闹、甚至狂乱的时代,她的诗并没有提供给我们这个时代需要的那种情感欲望、享乐宣泄和叫嚣。不向时代献媚,不在诗坛的纷争中哗众取宠,正是当下一个诗人应必备的品质。她力图把自己和“多数”区别开来、和“女诗人”区别开来,从内心出发,与“灵魂”交谈,一是语言上更直接些,二是思想上更深阔些,从而在诗中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语言方式、语境和思想。在诗中,君儿给人的感觉是:说给你听,而非写作。其声音低调而诚实。
2001年的渤海之滨,对君儿来说肯定是比以往明澈、宽阔得多。那个时候网络诗歌风起云涌,也带给她更多的 和交流空间(其实网络诗歌最早热点在1999年,但2001年对君儿却是关键性的开始)。当然,网络是这样一个东西,它容易无视背景,可能对一个“名家”或任 庸的文字都不认同,但是对那些尖锐的声音能及时给予回应。而另一面,一些负面的影响,如喧哗和假象,也容易遮蔽住人们的眼睛。所以,能够在网格诗歌中保持住澄净而又突出,必然是那些优秀的诗人。在这一点上,君儿的标准很简单,那就是:感动。她说:“没有感动,凡高的画何以越吵越离贫穷的凡高的接受能力越远?”事实上,一个诗人从这个最简单的标准出发,写出的诗必然是不同寻常的,因这感动首先是来自内在的、灵魂的真实的一面。君儿这几年在诗歌上的探索恐怕也在于此,但又远远超越于这个界面,她需要的是:“给你一个首诗/你来说出世界/给你一颗红铅笔/你来写一首诗/给你一朵花/你来复制一个大草原/给你一个风吹草低的大草原/你来驱赶成群的牛羊/……给你炊烟 舞蹈 歌唱/你来在大地上扎根/活着、成长/死在浪迹天涯的路上”(《给你》),这声音可以看作诗人在诗歌创作上的野心。
诗歌的声音,归结到诗的语言上,即话语方式,大致有两种:一种是倾诉,包括“自说自话”式对内心的诉说;一种是控诉,带有一定的法学意义上的指控。当然这和艾略特所说的“诗的三种声音”那种话语场景并非一个概念。而在君儿的诗中,所有的倾诉都是低语的,她这样诉说不能赴约的思念:“你说大山上能不能长出雪白的棉花/你能不能明天坐早车赶来/这顺便的爱也因为阻隔/而成为习惯……”接着开始自责,“活着其实应该像这举唇吹哨的猴子/应该日行千里,或者打马过河/而不应该像我,反反复复推敲/反反复复寻找借口”。语言直接而真切;而事后,在低语中悄悄安慰和提醒自己:“趁夜还没有完全黑透/我们来把肉体和精神说清/如果能够/也说清火车的轮子/秋天的站台/相送的人和走远的人/其实并非在走/我们都配备了翅膀/虽然施与者不是上帝/但我们都比上帝疯狂”。如果将君儿的诗分类,这当是“婉约”的那种,内心常常被深情的低吟和诉说所触动。在《带上一首诗歌上路吧》、《兄弟》、《故地》等诗中,让我更多地读到感情的力量,“我和你/盖过同一件阴影做成的被单。/‘女人要诚实’你说过。‘男人要会打狗和抽烟’”,我几乎相信这是她亲历的真实生活。这是诗歌声音的效果,正如弗罗斯特所说:“假如诗人自己没有眼泪,那读者也就没有眼泪。假如诗人自己不感到吃惊,读者也就不感到吃惊。”
君儿的另一种声音冷静而有力。这是前边提及的第二种声音——和社会现实相冲撞的“大音”。在《九月》中,“九月,脸上起泡/嘴唇破裂/我知道是天空失水/我顺便活着//……我知道是我自己要倒挂身体/让夕阳把肺腑照彻……”。这声音犀利、透彻,穿过九月的秋天,带给人的思想震动早已超出了这几行文字本身。更为具体的是诗人对社会现实的洞察,她把一些世相看成是《秋天的减法》:
秋天的十月,城市里没有庄稼等待
收割。只有各色树木跳着习惯的脱衣舞
大街上车流如织,带着腰别手机的人们
奔驰。如果手机能割来香香的五谷
如果手机能散发炊烟和草垛
多好。多让我美梦重圆般地感激
艰苦的农村,童年的农村,生出我又认不出我的
田园里的旧砖房,旧院子
我怎么总是没有时间回去
回去把树种够,把瓦翻新
把左右邻居慰问。
这也是一种低语,但显得浑厚,像是一把斧头。一下一下的叙说,讲述出一个绘画式的场景。这场景没有时间上的连续性,只是声音的片段。在秋天的构图上“车流”、“手机”和农村的艰苦形成对比,突然声音变得自责,“我怎么总是没有时间回去看看”,在这样一个富足的城市,到处可见“讨饭的大娘,捡破烂的大爷/做早点的年轻的外省妇女……”,四处漂泊、流浪,赞叹他们是“大侠”,继而怜悯——起风了,“一夜之间/风都把你们吹到了哪里?”发问的声音更有力量,这“声音”发自内心,发自一个诗人的良心——现代的一些人也许早已不屑的柔弱部分。这是最接近生命本能的声音,这声音其实深深根植在诗人的内心深处,只要有所触动,就会突然迸发而出。这让我不能不对这种声音产生一种特殊的偏爱!
二、烦恼
君儿的诗日渐开阔,开始进入一种随意而有度的挥洒、来去自如的自在感。当然,这与她的言说方式有关,她干脆直接地说出要表达的事和物,以及内心的感受和思考,说出内心无尽的烦恼,从而把思想拓展开来,深藏于语言的背后。而问题是有了某种形式并不是说就一定能上升到某种境界。布罗茨基说:“诗歌有关无穷的观念是极广泛的的概念,而且被自身的形式所推动。……你读优秀诗人的作品时,你感觉他们不是在同常人对话,而是同天使侃侃而谈。他们所作所为无非是与语言交谈——以美、感觉、智慧、讽刺的身份——诗人是语言的诸多功能的镜子。”通过这面镜子,我们看见诗人言说的现实世界和内心的疼痛。从君儿这样一个女诗人的作品中看到超越的“智慧”和“讽刺”的剑啸,我是很为她高兴的。这是从心灵出发的诗人,她走向的是自身的诗歌气质。这正是前边提及的的君儿诗歌的开阔之处。
这开阔来自于诗人对世界的发问,带着烦恼和思考:“文明受伤了……/眺望大海,蔚蓝的可还是人类的想像?/谁是拯救者?”(《听奈保尔谈印度》)。显然,这一切都来自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身边及文明本身,诗人痛心地垂问和叹息,“我走到哪里,这身体的一部分都在持续地死亡。”君儿在反反复复不断探求和询问,我突然从她的言说文字中发现,她其实始终在寻找着两个字:超脱。从烦琐中走出,从无尽的烦恼中走出,前边可能就是澄明的一片天。事实上,现实带给诗人的总是世界创伤的一面,甚至是黑暗和恐慌,超脱成为一种想象和追寻。因此,她在诗中做着精神的漫游,这是一个历程,尽管“超脱”是不现实的,但诗歌是她的安慰,是诗人的精神所在,这本身就是一种超脱,这也许是诗歌的一个功能,因为在诗中所有的烦恼会被突然穿透或粉碎,让诗人还原成一个独立的自我。
烦恼是什么?在诗人这里,就是时代的喧嚣和世界的麻木,包括“贫贱”、“脏”和“混乱”。如今的世界一切都变化太快,事物像一个流程,瞬间就会过去,因此诗要对生活发言,要让那些转动的机械的滚动链条“减减速”,让我们看见事物的本来面目。君儿在诗中直接地说出烦恼,就是对世界有所指出,对自身有所追问,在诗歌精神上建立一种独有的秩序。这样诗歌“朝着生活的方向”发出了声音,这声音可能是微弱的,但一经说出,它就不再属于自己了,人们看见的是诗人“迈开的腿迟疑地抬起……将要去哪里?其实无所谓,因为这个将要迈步前行的人已经不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⑤这,也正是君儿对烦恼的表达的意义所在。她说:
尘土浮动。在屋里、桌上、书页上
在我的身体里,有着细小的解释
这样我恐怕还是说不清它的确切含义
但我会喊:尘土,尘土
这样喊着回到天地之初,上帝用它
创造男人和女人,亚当和夏娃,飞鸟与走兽
伊甸园和每一片天地。红尘滚滚
一切死后,又被风吹动
被雨腐蚀,被虫子分解为尘土
——《我们是尘土》
这显然不是一般意思上说的尘土或对尘土的指责,它将引领我们到另一种心境。在这里,尘土是万物之尊,是“圣土”,是我们乃至一切的本来面目和实质。这种心境带有某种寻根的性质,达到了“我”与尘土相互渗透相互包容。这是诗歌的移情,这些手法在诗歌的口语写作中还很少有人使用,因为它往往难以达到想象的效果。但诗人透过尘土看人类自身,从自身来看待尘土,心境豁然开朗。世界原本是一体,一切都归于尘土,“尘土里,长出花朵和树木/长出明月和清风。”包括“一代代美人”、“一代代英雄”。历史是这样,时代也是这样,我们能有多少烦恼不能抛开?我们还生存在尘土上或者说我们自身就是尘土,那么我们怎样“在尘土中寄身”,诗歌的力量通过尘土这个移情物在一点点加厚,诗人感叹“粮食总是难得,总是难得呀”。也许我们的生存本身就是一种“超脱”,最终“尘土把我们埋没,把魂魄送上天堂的/收容所。”能不能有那样的魂魄,那样的收容所,那样的天堂,要看每一个人的造化。对于诗人和他/她的诗,更是如此!
烦恼是多重性的。外界的、自身的都莫名的会侵袭着每一个人,在诗人那里,它能成为一种体验和思考,有一种特殊的意义。君儿从身边的“烦恼”入诗,自况、自省、自嘲,随意而直接,有时甚至不顾语言的“直白”和“平凡”。说到语言问题,布罗茨基有过这样的回答:“语言不是小事……当人们说‘诗人听见了缪斯的声音’,如果不将缪斯的性质加以说明,这句话就是空话。如果你深入体会,你便发现缪斯的声音就是语言的声音。其实它比我说的还要平凡。从根本上说,缪斯的声音是我们所闻、所读的东西的反应。”君儿的诗歌就在于给我们的阅读带来的视觉反应,而不是词语上,它带来的视觉效果因为直接而显得可靠一些,但是放在诗歌的修辞学意义上“考察”就会逊色得多,这当是君儿在语言修为上应注意的一个细节。当然,对于每一个诗人来说,都是“语言无小事”,都在探索之中。因为诗人是时代的言说者,他/她必须用独特的语言说出时代的“烦恼”。
共 10918 字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君儿诗歌的别致品质,也许就在于她表述的:“写出我们现在正经历的生活和情感,写出我们的境遇和愿望……写出汉语诗歌的抒情本质……写出活着和存在,写出悲哀。”当代诗歌有没有自己独特的声音?他仅仅是把诗歌局限于文字的表层上,而忽视了本质,忽视了诗人个体心灵的处境与现实、历史的对接。而事实上,这种对接,正是由于诗人在某种境遇中发自内心地写、触摸、感受,撞击着社会、时代和心灵,从而产生了超越时空的声音。而另一方面,汉语诗歌经历了上世纪90年代的“个人化”写作历程,已历练出诗歌声音上的“纯度”,致使今天的诗歌不再是由于某个程式或戏剧化而引起人们的神往,而是建立在“个性”的基础上。君儿的诗日渐开阔,开始进入一种随意而有度的挥洒、来去自如的自在感。当然,这与她的言说方式有关,她干脆直接地说出要表达的事和物,以及内心的感受和思考,说出内心无尽的烦恼,从而把思想拓展开来,深藏于语言的背后。而问题是有了某种形式并不是说就一定能上升到某种境界。 但是,要谈君儿的诗,仍绕不开她的浓烈的感情流水般汇聚的文字—— 存在。 一个诗人,他的写作不能进入当代复杂多变的生活环境是可悲的,无论他向我们引见了情感上的何等美好、悲苦以及诗歌技术上的微妙,他只能徘徊在美学的边缘或诗歌的大门之外。拜读美的解析,精彩绝伦,从各个角度为我们解读了君儿的优秀诗歌,值得大家学习。问候作者,推荐加精。【责任编辑:隔水望伊人】【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 0 0405】
1 楼 文友: 201 -0 -0 21:0 :50 精彩绝伦的赏析之文,学习了!佩服老师深厚的文字功底!感谢赐稿!儿童补钙产品哪种好前列腺根治术后ED怎么治承德治疗妇科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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