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小说灯火阑珊人何在

灯火阑珊人何在

小琴肩上挎个坤包，神情忧戚的跨进娘家的门槛，迎头碰见了嫂嫂出门，可她连个招呼都没打，直直就奔进了母亲的房间。嫂嫂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那东厢房里小琴那压抑不住的哭声传了出来。

嫂嫂李娟停住了准备去买菜的脚步，几步赶到东厢房，屋子的公公婆婆已经乱成一片，没了主见。小琴扑在炕上，已过四十的人，哭起来呜呜咽咽得好像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公公婆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问问大闺女这到底是怎么了。

小琴生来好强，念书时功课不落人后，门门功课都是优，若不是赶上了文化大革命，考个大学不成问题。而且在学校时，她是不少女孩子的崇拜者。在和男孩子打架方面，她表现出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在家里四个闺女中，也是她最倔强的厉害，凡是自己认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为此在她年轻的时候，父母真为她烦透了心。但是到最后，事情的结局却往往表明她是正确的，在理的。所以，为了少些无谓的争吵，父母渐渐地很少过问她的事情。

而她结婚至今，也从未让家里费过心。相反的，每每娘家出了问题，总是她一马当先，力挽狂澜。回回都是因为她而化险为夷。于是她说什么，娘家人就听什么，哥哥和妹妹的儿女们也因为她的关系找到了不错的工作，更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三道四了。大家都觉得，像她这样能干的人，能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

但是今天，坚强的小琴哭了，哭的那么无助，那么委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在场的每个人都揣着同样的疑问。

屋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到最后李娟公公使了个眼色给婆婆，婆婆面露难色，公公暗地里又在婆婆的腰上推了一把，婆婆没办法，小心翼翼走到炕边，拍拍小琴的肩膀，安慰道：“闺女，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出来，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也许是母亲的话语触痛了小琴的伤心处，小琴比刚才哭得更加难过，两只手攥成拳头，擂鼓似的捶在被褥上。母亲求助的望着父亲，背驼的父亲向前走了几步，抿了抿嘴唇说：“有啥哭的，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呀!”

“你闺女要离婚了，你们能想出什么办法！”小琴一屁股坐起，泪流满面的望着惊诧不已的父母亲。

这个消息，对于娘家的每个人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若是这个女婿是个平常人，那离就离了，说不定女儿还能找个更好的，这样的例子在农村并不鲜见。问题是这个女婿不是平常人。他是T市某单位的负责人，有钱有权还有地位，那情况就得另当别论。村里的农民也许没什么文化，可是他们记得一句口口相传的老话：大树底下好乘凉。

就因为这个女婿，他们全家人在村里的地位凭空就高了许多，说话办事，腰杆也直了，碰到一些牵扯到个人利益的纠纷，别人也会不由地忍让他们几分。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们已经做了好多年享受好多年了，万一哪天这种感觉说没就没了，他们还怎么……唉，还是不说了。

等吃上午饭的时候，小琴的哭声终于弱下来。哥哥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走进东厢房，看见妹妹靠在炕上的被褥上，眼白红红的，眼泡肿得鼓鼓的，一缕长发耷拉在鬓边，低着头的小琴还在忍不住的抽咽。听到有人进来，她勉强抬起头。

“哥，是你呀，回来了？”

“你没事吧。”

小琴用手绢擦了流出眼眶的泪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哥哥玉强欠着身问。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还记得昨天吃午饭时，一家人都有说有笑的围着餐桌，李妈从厨房里正端着鱼香肉丝出来。不巧的是，门上的按铃嘟嘟嘟的响了。

“是谁呀？”李妈对着门口问。

可是来人不言语，门铃按得反而更急切了。

她站起身往门口走，也问了一句是谁，依旧没有人吱声，这时候的门铃声已显得气急败坏。这让过惯了少奶奶生活的小琴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去开门的架势便有了几分不耐烦。

“你找谁？”小琴没想到站在门口的竟然是一个孕妇，她生养过孩子，知道那么大的肚子肯定再过不了几天就要临盆了。突然地，女人的直觉让她有一种祸事临头的不详之感。

小琴回头找丈夫金盛，却发现他在餐桌下不知在捡什么东西。

“你到底找谁？”小琴手里握着防盗门，一副随时关门的姿态。

这孕妇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在小琴的催逼下，她倒显出出人意外的冷静。她趴着门缝往里看了看敞亮的客厅，最后又心有不甘的问：“这不是王科长家么？”

小琴注视着那姑娘清秀的额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那刻她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从皮肤里喷涌而出，她就要快虚脱成一具躯壳了。沉吟良久，她才咬断铁钉似的说出三个字：“这就是。”然后歇斯底里的朝客厅里喊道：“王金盛，你个王八蛋，你躲什么躲？你给我出来，人家都找到门来了！”

王金盛看出实在没法躲了，讪讪的从饭桌底下露出他的油头粉面来。语气里左躲右闪地问：“你找我呀，什么，什么事？”

那姑娘听到王金盛的声音，也没征求小琴的同意，就从门外挤了进来。

“怎么这几天我给你打你老不接，你不知道儿子快出生了？你不是亲口对我说，你会好好的待我一辈子么？”这姑娘音调不高，身材还没到王金盛的肩膀，但是几句话却问的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的王金盛哑口无言，羞愧难当。

王金盛想把门关上，生怕单位里的同事在楼道里听到。可是小琴手里使了暗劲不让他关门，故意给他难堪。他双手合十的向小琴求道：“姑奶奶，求求你了，咱们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好说个屁！你把人家肚子都搞大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小琴两手举过头顶，发疯似的跺了一下地板，嗡嗡的回音在厅堂里弥漫。趁着小琴失去理智，王金盛迅速地把门关上，这才暗暗地吁了一口气。小琴瞧见他这样一副息事宁人的狼狈相，觉得自己过去真是瞎了眼了。

“雨欣，你先坐下，别伤着孩子。”王金盛扔下小琴，连忙跑到雨欣身边，扶着她坐到背后的沙发上。小琴一阵晕眩，眼眶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情急之中她靠在了门边的衣柜上，紧闭着眼睛，不想再看到这一对在她面前招摇的狗男女。

“你吃饭了么？”尽管小琴不想听，可是那些可恶的话语好比潮水，汹涌得往她耳朵里灌来。“你来也该给我事先打个呀，我好去派个人接你。你这样冒冒失失的来，不怕出问题。”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我就怕你……”

“看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们母子两个？我只不过是还没安排好。”

“够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少在我面前打情骂俏！”小琴从身体里挤出最后一点的气力咆哮道。“给我滚，都给我滚！”

“小琴，你安静点！”王金盛压着自己的声音，字字都好像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左邻右舍都听着呢。“

小琴的意识里忽然掠过一丝冷光，没等王金盛说完，突然她的双手弯曲成钩，猛然朝着丈夫的保养很好的脸上狠命地抠去。王金盛一时没有防备，左脸颊顿时现出几道血淋淋的口子，他用自己的右手抹了一把火辣辣的脸，已是鲜红的一片。那刻王金盛真是怒从胆边生，恶从心头起，他这一辈子，可全靠这张脸活着，可以说，这张脸比金子还金贵。王金盛再怎么王八蛋，可毕竟是个男子，愤恨之中一巴掌掴在小琴的瓜子脸上，小琴重重地倒在地上。王金盛瞧着发木的手掌，向来自以为玲珑八面的他一时也没了主意。

“妈，妈，你怎么了？你不要哭。爸，你是大坏蛋，你怎么能打妈妈呢？”两个孩子刚才是吓得不敢言语。可是在母亲倒地的刹那，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自然就苏醒了。他们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妈妈，就是自己亲爱的爸爸也不行。他们一边安慰着躺在地上的母亲，一边指责起自己的父亲。

小琴的全身被一种剧烈的愤怒膨胀成一团烈火。她披肩散发，衣衫不整，紧咬牙关，眼睛通红，活像村里打架的泼妇。她爬起来一把揪住雨欣的长头发，雨欣痛得只能站起身跟着她往门口走。

“金盛，快来救我！我没命了！我的头发呀！”雨欣一边护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向楞站着的王金盛求救。王金盛一个箭步窜到小琴面前，穿着皮鞋的脚决然地踢在小琴的小腹上。小琴哎呦一声就捂着肚子半蹲下来，好像她的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已忍受不了这钻心的疼痛，挣着想跑出来似的。等小琴闭着眼睛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来，吃力的抬起满是汗水的额头时，王金盛和那个雨欣已经不知哪里去了。

这时候小琴才感到一种痛彻心扉的伤感和委屈。她双手拍着地板，哭着骂着数落着王金盛的不是：“你个王金盛，王八蛋！我辛辛苦苦伺候你吃穿，给你养育两个孩子，到头来却换了你的狼心狗肺。王金盛，你个王八蛋，你给我回来，你给我讲清楚，你凭什么这样对我。还有那狐狸精，你缺德呀，年纪轻轻的就勾引有妇之夫，不要脸！我到你们单位告你去，叫你做不成人……”到最后骂声越来越弱，渐渐地就变成了呢喃。后来李妈使出全身的力气和两个孩子终于把小琴弄到了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悄悄的离开。也许刚才真是太累了，人事不省的她昏睡了几个钟头。等她醒过来，窗户外面已暗淡成了灰色，夕阳淡淡的挂在天边，毫无表情。小琴失神地瞧着窗外，一种从未有过的隔世之感，让她觉得屋里的一切是那么可厌。她收拾了一点东西，给李妈交代了几句，就一个人搭车回娘家来了。

二

在娘家呆了三天，小琴就实在坚持不住了。农村就是这样，每天都会有些街坊四邻来串门，家长里短，说东道西，一坐就是老半天。又听说小琴回来，（在村人看来，凡是出门的人都是名人，那见识自然非同一般。）更是有事没事就过来了，想听听外面世界的新鲜事。要在平时，小琴肯定笑脸相迎，婶子长婶子短的叫得热乎，礼节周到。可是现在她愁闷得连自己都不想活了，哪里还有心情招呼大家伙。

别人问她，为什么回来？什么时候走？虽说是平常的寒暄，可也透着探人底细的缜密。实话是不能说的，说了岂不招人笑话。说谎吧，这是成年人的世故，是必备的本领。可是现在小琴发现说谎也是需要底气的，如今作为女人的底气她是一点没有了。老公跟小三跑了，这就是说她没有家了；结婚后，因为王金盛的平步青云，里外应酬便分外地多，想都没想她就辞掉了心爱的工作干起了家庭主妇。说句不好听的话，家都没了，她这主妇还当给谁看。因此，当别人问起她的时候，她就觉得心虚而力不足了，给人的感觉倒好像是在装傲慢，瞧不起人。

还有，自她进了娘家门，诉了心中委屈，自以为会换得些怜悯和同情。没想到，得到的却是些默然。父母年纪大了，生活渐渐不能自理，家中地位也随之发生改变。说起话来常常得看儿子的脸色，儿子身材魁梧，家里家外拿得起放得下，但是结婚后就不料得了一种病：妻管严。结果全家的脸色都围着儿媳妇转了。娘家虽说还是娘家，但是主心骨变了，那进娘家门就不免有几分尴尬。才几天的功夫，小琴就注意到嫂子的眼神冷飕飕的，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人要了！小琴越想越伤心。

第四天一大早，小琴骑了辆自行车去集显村看她妹妹。她决定到那里住几天。一来可以看看好久不见的妹妹，二来也可以到那里散散心。没想到刚到妹妹家门口，却发现妹妹准备去果树地里干活。

“姐，怎么是你？”妹妹小红简直惊喜得有点不敢相信。

小琴也跟着妹妹笑了。是啊，多长时间没来看妹妹了。每次都是一听到她回来，妹妹就带着好些东西来娘家看她，做姐姐的她竟然也心安理得了这么多年。上次来妹妹家是什么时候呢？想起来了，那是妹夫遭车祸去世后，她来过一次，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小红拉着她要进家门，小琴拦住了她。“别麻烦了，我在哥家住闷了，想到你这里转转。刚好到地里我也可以活动筋骨，呼吸新鲜空气。”

“姐，你的身子骨还行么。我怕你在城里呆久了，受不了这份苦。”妹妹打趣她。

小琴故意把嘴像年轻时候那么调皮的一撅。“小看你姐？你可别忘了，你姐我当年可是村里有名的三八红旗手。一般的活还挡不了我的手。走！下地去。”小琴调转车头，就要和妹妹一起出发。

到了地里，没干多久，小琴就觉得妹妹说的一点不差。她比妹妹大不了几岁，看外表，她好像比站在旁边的妹妹还年轻，皮肤保养得白里透红，滋润润的。可是一站在大太阳下，她就跟孩子手里拿的一根冰棍，转眼之间就融化得不成样子。脸先是紧绷绷的，干涩得好像布了一层沙子，她甚至感到那毒辣的太阳就是个吸血鬼，每时每刻都在吸吮她身上那点可怜的精气神。她还强忍着，不服输的脾气在心窝里硬硬地顶着，慢慢地，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分成好几股往她衣服里流淌，黏糊糊的。被汗水蚀得发红的眼睛开始一阵阵晕眩，脚下虚浮，胃里好像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想呕吐。小红看见她脸色煞白，忙将她坐下来。这次她连顶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共 1278 字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一口气读完《灯火阑珊人何在》这篇小说，心情沉重。作者用文字束成一把手术刀，直接剖析目前的婚姻状况。被剖开的婚姻中，畸形男女正演绎一场婚外恋，受伤的都是女人。正如一首歌唱得那样：“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们一样有最脆弱的灵魂。”女主人公小琴就是这个畸形婚姻这场婚外恋的受害者，某个黎明的早上，敲门声打碎早餐的温馨。妙龄孕妇雨欣的莅临，让小琴这个全职主妇面临婚姻危机。最开始的冲动是让丈夫说清楚，可是躲在桌子底下的丈夫王金盛他说不清楚。于是上演了司空见惯的几幕：一哭，二闹，三往娘家跑。回到娘家的小琴，看着嫂子的颜色，娘家不容她。去妹妹小红家，见到妹妹小红自从丈夫去世后家不像家像沧海一叶小舟风雨飘摇，人不像人曾貌美如花的小妹被岁月磨砺得面如松树皮。痛定思痛，她想挽回婚姻，她不要像小红妹妹那样被生活抛弃，沦落成被岁月风干的木乃伊。于是打车回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去看那个雨欣。雨欣已经做完剖腹手术，小琴是在九岁儿子那听说的。要面对雨欣，要用她的真情打动那个漂亮的女孩儿，让她退出阵地。于是她忍受被雨欣投来的热水瓶砸伤，坚持走进她的心里。最终用行动感动了雨欣这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雨欣也称自己为姐姐。就在读者感觉事情可以圆满解决，小琴可以重新得到丈夫的心。可是雨欣的一句话：“我想重头再来，可是我回不去了。”让小琴迷茫在人生中，迷茫在城市的夜色。突然她感觉，城市那么大，街道那么宽。楼房林立，千家万户灯火辉明却没有自己立足之地。好文，推荐欣赏。【：木子花飘香】【江山部精品推荐】

1楼文友： 09: 6:05 一口气读完《灯火阑珊人何在》这篇小说，心情沉重。作者用文字束成一把手术刀，直接剖析目前的婚姻状况。被剖开的婚姻中，畸形男女正演绎一场婚外恋，受伤的都是女人。正如一首歌唱得那样：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们一样有最脆弱的灵魂。 女主人公小琴就是这个畸形婚姻这场婚外恋的受害者，某个黎明的早上，敲门声打碎早餐的温馨。妙龄孕妇雨欣的莅临，让小琴这个全职主妇面临婚姻危机。最开始的冲动是让丈夫说清楚，可是躲在桌子底下的丈夫王金盛他说不清楚。于是上演了司空见惯的几幕：一哭，二闹，三往娘家跑。回到娘家的小琴，看着嫂子的颜色，娘家不容她。去妹妹小红家，见到妹妹小红自从丈夫去世后家不像家像沧海一叶小舟风雨飘摇，人不像人曾貌美如花的小妹被岁月磨砺得面如松树皮。痛定思痛，她想挽回婚姻，她不要像小红妹妹那样被生活抛弃，沦落成被岁月风干的木乃伊。 书写朴素淡雅的文字，飘香在心灵的沃土上。

2楼文友： 09: 6: 1 于是打车回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去看那个雨欣。雨欣已经做完剖腹手术，小琴是在九岁儿子那听说的。要面对雨欣，要用她的真情打动那个漂亮的女孩儿，让她退出阵地。于是她忍受被雨欣投来的热水瓶砸伤，坚持走进她的心里。最终用行动感动了雨欣这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雨欣也称自己为姐姐。就在读者感觉事情可以圆满解决，小琴可以重新得到丈夫的心。可是雨欣的一句话： 我想重头再来，可是我回不去了。 让小琴迷茫在人生中，迷茫在城市的夜色。突然她感觉，城市那么大，街道那么宽。楼房林立，千家万户灯火辉明却没有自己立足之地。 书写朴素淡雅的文字，飘香在心灵的沃土上。

楼文友： 09: 7:12 问候作者，欢迎赐稿！

夏日快乐！ 书写朴素淡雅的文字，飘香在心灵的沃土上。

4楼文友： 10:55:28 谢谢热情点评。 希望通过自己浅陋的文字结交一些朋友

5楼文友： 21:41:28 唔，精致的构思，文笔甚好，给人流畅的阅读快感，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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