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教育救国者的理念彰扬散文

摘要：这也许是偶然之行，可这又是必然之举。一个学问家的“读万卷书，走万里路”的信念，一个教育家的对现实洞察的，一个爱国者的心系家国的气慨，让他总是抓住点滴空暇，去欣赏每一方景色，去关注每一所校园，去品读每一处人文，并尽力去实施一个教育救国者的关爱。 一、登山拜谒成仁祠

19 4年的那一个暮春，黄炎培先生踏上了舟山这海中之洲。

这也许是偶然之行，可这又是必然之举。一个学问家的“读万卷书，走万里路”的信念，一个教育家的对现实洞察的，一个爱国者的心系家国的气慨，让他总是抓住点滴空暇，去欣赏每一方景色，去关注每一所校园，去品读每一处人文，并尽力去实施一个教育救国者的关爱。

是的，舟山并不是他这次巡行的属地。这次，他是应浙江建设厅之邀，视察公路，周览名胜。当时浙江省邀请了全国数十个名人，分区出发，可他偏偏选定了浙东，周历了绍兴、宁波、台州、温州四属，完成了任务，于是从永嘉坐海轮返回上海。可那轮船中途偏偏要停靠定海，偏偏又有半天之久停泊。这也许是冥冥中的必然吧。

四月十七日那天，农历是三月初四。正是春回大地，莺飞草长，阳光明媚，生机盎然之时。而三月初三，是上巳之节，，踏春之时。初四也不为晚吧。更何况，他们这次巡视就有“周览名胜”的任务，故而早上轮船一靠岸，黄先生偕同浙江省建设厅钱铸九、朱延平、龚叔宝诸先生跳上道头码头，跨过南珍桥，抬眼见参差的房舍背靠浓绿山峦，于是朝着这山峰辗转前行。穿总府路，转鲁王府，踏着草丛中的山道攀登而上，站在山颠纵望。见山坡委婉起伏，绿树纷披，山下人家依稀；听西南方山下有歌声飘响，见山麓操场有学生在广场会操。遇路人问知此山叫镇鳌山，俗称锁山，问知山中有成仁祠故迹。于是披草探路，寻访前往。

终于在镇鳌山靠北山麓拜谒了成仁祠。

这成仁祠是为奉祀明鲁王妃嫔暨臣民男女18000余人殉国忠魂所建。清顺治八年（1651年），清军攻陷被明末遗臣所占领的舟山岛，鲁王妃嫔和臣民或自尽或受难，死难者达18000余人。这些死者的遗骸归葬在龙峰山下同归域，同时在同归域旁建成仁祠以作祭祀用。后因龙峰山下的成仁祠过于逼仄，于192 年在镇鳌山下重建了这个成仁祠。

黄炎培先生迈步入内，抬头见一楹联：“遗恨类崖山，岛客同归，麦饭冬青祭社稷；行朝书监国，党人犹在，桃花燕子愧忠魂。”乃是清末状元、实业家张骞所题。只见正殿供明监国时大学士张肯堂等殉节诸人遗像或牌位，共有一百二十；后屋祀嫔妃，左右屋祀殉难职官妇女及士民妇女，一个个的名姓牌位排满了整个堂宇。壁上明季诸先烈《舟山殉难始末记》、《舟山宫井记》诸篇文字霍然在前。黄炎培先生仔细阅读，“臣死君、子死父、妻死夫、卑幼死长上，都计有万八千人，可谓烈矣；嵇之血、严之头、颜之舌、文山之正气，以此殿二十四史，宜其祀焉”，这是怎样大义凛然的仆死，这是何等忠贞不二的气节。黄炎培神态肃穆，正襟敛容，抬眼瞻仰，躬身膜拜，寄一份哀悼，抒一心沉痛，献一片敬意。

他流连在成仁祠周围，拨开杂草，探觅宫井；辗转奔走，踏祭雪交亭。那宫井是清军攻陷舟山后，鲁王元妃等舍身尽节之处；这雪交亭则是大学士张肯堂殉难之处。张肯堂是住在书院弄内的，雪交亭原建在那里，后来才迁建过来的。据志书载，雪交亭夹以一梅一梨，开花则两头相接，故谓之“雪交”，隐喻主人的高风亮节。清兵陷城时，张肯堂一家20余口均自尽，张肯堂自己在雪交亭上吊自杀。那青苔累累的宫井，那巨石复压的宫井，那挺立高耸的亭柱，那毅然繁茂的梅树，记录的是一分职责，宣示的是一种气节，呈现的是一腔忠贞，凝聚的是一种以死抗争的不屈精神。这一万八千多臣民如此节烈，如此忠义，实在可歌可泣。黄炎培心潮起伏，久久在成仁祠四周低徊沉思。忠贞爱国是他一生的追求，教育救国是他实施的方针。在这里他寻到了一种精神，一种风采，一种长流天地的浩气正色。

他想起190 年在家乡创办小学，因发表演说，反对清朝卖国腐败，差一点被官府杀头，经多方保释拯救，才流亡日本；他想起师拜蔡元培，加入同盟会，积极投入救国救民的民主革命运动的；他想起他立志教育救国，改变民众，强国富家。他更想到“九一八”，想起了“一二八”，想起祖国的东北的大好山河在侵略者的铁蹄下蹂躏……祖国啊，正需要这忠贞爱国之心，节烈不屈之志，雄浑浩然之气……

二、入校访讯舟中园

该怎样把这种精神传承发扬，使民族强盛，中华振兴，不再受人欺凌，让祖国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他认准的是教育。想到教育，他一个激灵，记起了舟山有刘鸿生先生创办的学校，记起了刘先生聘他和陶行知、陈鹤琴为这所学校的顾问，记起了一年前刘鸿生先生曾约他前来学校参观指导的，由于工作繁忙，一直没有成行……而现在他就在舟山了，他想去看看，他得去看看，这不但是完成刘先生的委托，更是他教育家的一份一种使命。于是他问知先前所见镇鳌山麓学生会操之处正是舟山中学校。一路车船劳顿，又加刚刚登山探路的艰辛，对于年过半百，身体有点肥胖的黄炎培先生来说，疲惫是必然的，然而，一种使命感冲击着他，激励着他，使他顾不得这一些，离开船已不到一个钟头，他就和同行匆匆吃了中饭，快步赶向舟山中学。

只见校园宽敞整洁，绿树成行。学生穿着简朴，举止文雅。公告栏上，一边是学生的习作，一边是第二天将请美国教士穆康年先生来校演讲，以增进英语学习兴趣的海报……

在东向的那幢校长楼里，舟山中学第二任校长方同源先生热情地接待他。方同源是董景安先生的弟子，沪江大学文学博士，1927年经舟中首任校长董景安先生推荐，应刘鸿生先生之聘，出任校长。黄炎培先生虽未与之碰过面，但因刘鸿生先生的联络，先前也曾有过通讯，如今慧眼一见，便觉方校长是朴实干练的教育能手。

方校长汇报了学校近年工作：借鉴国外教育经验，因地制宜实行改革，进一步完善学校规章制度，严谨治校；注重开拓学生的视野，广开门路请美国女教师来上英语课；教育生动活泼，开设多种修选课，每晚举行“科学与人生”讲座；学校重视职业教育，在课程设置上特增设商业、珠算、劳作、尺牍、书法等实用课程，并注重知识的纯熟应用。

他微微含笑，静静倾听，频频低头。有时他谦虚又诚恳问及一些学校的具体情况，比如历年的毕业人数，毕业后的情况，就业的情况与从事的工作；比如学校的经费来源及使用，课程开设，乃至学生的年龄等等，入微入细，一丝不苟，把舟山中学的各方面情况了解得深入、具体而透彻。

一个资历深厚的老同盟会会员，一个名满四海的民主主义战士，一个才华横溢富有开创精神的教育家，在这本是休闲的时刻，却见缝插针对一所海岛学校进行这么认真这么详细的了解，这么具体这么深入的考察，实在很少见的。这种全身心投入的关注，这种“以天下为己任”的，这种不辞辛劳认真踏实的作风，都来自于他的教育救国的理想，为了实践这一理想，官可以不当，教育不能不搞。他曾两次拒绝北洋政府让他做教育总长的任命。这个清光绪年间的举人，深知中国旧教育的弊病，于是另辟蹊径，探寻新路，提倡具体的职业教育，1917年5月，黄炎培先生在上海发起并创立了中国倡导、研究和实施职业教育的团体——中华职业教育社，任理事长，于是他呕心沥血，义无反顾地投身于“敬业乐群”“裕国利民”的职业教育的实践中。而当时作为普通中学的舟山中学，根据刘鸿生先生为“广学生出路”的办学思路，而有机的开展职业教育，并取得良好了的效果。一个教育家的眼光使他发现这种普通教育中容蓄的职业教育的现实意义和生命力，于是，他的目光深情凝望镇鳌山，扫过镇鳌山麓这一片人杰地灵的土地，心头涌动阵阵热浪……

三、赠诗激励众学子

那一天，时间紧促，黄炎培先生只了解了学校的具体情况，没有对学校工作发表意见。然而，回到上海后，他并没有过而忘记，而是对舟中教育作了更深刻的思考，对于那天还有没有问及的情况，又写信给方校长问讯。在深思熟虑后，他撰写了数千字的《舟山中学校参观报告》，报告细叙了舟中的情况，归结了舟中的八大特点，对舟中在搞好普通教育的前提下，切实关注职业教育，注重学生生存素质教育大加赞赏；并富有卓见地提出了舟中的办学方针和教育的发展机制。这不是一份普通的报告，这是一个教育家思想之光的闪耀，教育理念的具化，精神境界的展示，是他“理必求真，事必求是；言必守信，行必踏实”的务实作风的体现。从此他与舟中就结下了不解之缘。他一直关心舟中发展，先后把曹馥山、张官清、俞国光等不少高水平的教师介绍到舟中执教，使学校在南方一带颇负盛名，不仅舟山各乡学子咸来“程门立雪”，镇海、宁波、黄岩、台州、上海、长沙和武汉等地也有不少学子慕名负箧前来求学。抗战胜利后，他还和刘鸿生先生一起共商舟山中学恢复和发展的大计……

在这份报告中，对学生的教育，他特别强调注重训练学生的“人群生活意义之明了，爱国家、爱民族思想之唤起，心之唤起”，这正是他教育救国理念在现实形式下的具化。

他深刻体味到这些年的职业教育实践却没有改变旧中国的民不聊生、困难日重的残酷现实，10多年的艰苦奋斗，既没能使教育振兴，也没能救国。他的信念受到强烈冲击，他在反思，他在追寻。19 1年“九、一八”事变后，目睹外敌野蛮入侵，而国民党当局一味妥协退让，致使国土沦丧，民族危机日深，黄炎培再也无法回避严峻的政治现实了。他痛切地感到职业教育并不是解决中国的根本办法。爱国的良知驱使他改变生活的航向，积极投入到火热的抗日救亡运动之中。他认识到“职业教育只有在民族解放、民权平等、民生幸福的社会里，才能实现它的造福人群的理想”。教育离不开国家的强盛。而国家的强盛需要更多更好的教育。为了把“生活意义的明了，爱国家、爱民族思想的唤起，心的唤起”这一教育思想，更加生动、具体、切实地体现在教育实践中，是教育富有现实意义，他便作诗一首，亲笔书写成条幅寄给舟中学子，那赠诗条幅写道：

我游定海城，言登镇鳌山。山下弦歌声，列队皆童仆。寻声下访迷失道，道旁宫井①埋青草。三百年来碧血新，谢山一记②犹堪考。雪交亭③前梅树肥，成仁祠④外风满旌。摩挲栗栗百二十，在昔何盛今何稀？徘徊周览兴未歇，仓河头巷碑留跋⑤，道光庚子年六月，殉国义民李昌达⑤。城可拔，地可割，匹夫有志不可夺。庶几彊虏凶锋遏，嗟嗟东北好河山。志有义民无义官，不生降即生还。低徊今昔空长叹，咄哉！诸生投袂起，与子同仇雪此耻。

民国二十三年四月十七日游定海即事一首写奉舟山中学校同学诸君公鉴黄炎培⑥

字字痛悼心，处处报国志。叙的是镇鳌烈气，宫井水清，雪交亭头梅梨洁，杀身成仁气节壮烈，三百年来碧血鲜艳，情操浩然映中天；想的是日寇凶横，东北山河受蹂躏，当官无义不抗敌。他向往全祖望（字谢山）的《舟山宫井记》的“宫可亡，井不可没”的民族节烈能传承发扬，他惊叹这样的节烈，为何过去这么多现在这么稀，他悲痛没有“义官”的现实社会，他疾呼舟中学子以先辈气节情操为楷模，投袂奋起，树为国雪耻的壮志。全诗以本土史事为题材，联系现实形势，满注自身的情感，让人读来颇有切身实感，荡气回肠之间，勃生烈烈豪情。

悲情壮志歌一曲，狂飚为此从天落。舟中后来有这么多学子投身抗日救国，或奔赴抗战前线，或曲折转战后方，艰苦奋战，顽强拼搏，乃至献出青春的生命，呈示了这首赠言的激励感召的力量。

四、作序张扬节烈气

是啊，国家兴旺，匹夫有责。黄炎培多么想让他的教育救国的理念变为现实，然而他明确现在更需要的是救国教育，他的职业教育的宗旨便从“矫正社会之弊，救济社会之穷”变为“为民族独立和繁荣”。用教育来唤起来唤起民众同心干。而这种召唤需要一种载体，一种与民众与地方史实融合一体的内容。杰出的历史人物、历史遗迹是一个地方的文化座标，也是一方水土的精神家园。留给后世的遗泽，不止是他们彪炳的功业，更是一种文化一种长存天地的精神财富，否则，清廷又何必准允修同归域，建成仁祠，立宫井碑。那天拜谒成仁祠，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从成仁祠“陈列井井”，感叹有人在从事这样的工作，于是，在回来的路上探问此人，得知定海孙厘卿先生是主办人。当时来不及拜访，回上海后“率然投简，乞示其详”，于是书信往来，一年不断。使他对晚眀舟山鲁国公监国这段史实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一年后，孙厘卿先生把成仁祠愿有备忘录，作了整理补充，写成了书稿，请他作序。当时拜谒感触纷纷，如今深思意义更重，他便概然命笔，于19 5年12月1 日写就《重编定海成仁祠备录序》。

在《序》中，他对“明之亡为国捐躯者自宗室达官以迄平民，自通儒以迄童蒙，无男无女，无长无幼，若是其伙颐，如水之赴壑，如客之思归”的那一种从容就死，概然捐身的烈烈英气深致感慨；而对如今国难当头，国土一天天的现实忧虑深重，对“自始祸以逮至今，但闻有不抗者，有从逆者，罕闻有战死者；但闻有义民，罕闻有义官”社会现状义愤填膺。他对着人世发出了“此何故耶?此何故耶?”的天问。然而，茫茫中国，烟雨苍苍，谁能回答。统治当局拱手把国土让给凶虏。这是何等腐败无能的官府，这是何等懦弱自私的官员，巴不得这位1945年敢于向毛泽东直陈朝代“周期率”的民主人士，敢于向毛泽东讨还王羲之真迹而被笑称“不够朋友够英雄”的博学大师，而新中国成立后以71岁高龄欣然担任国务院副总理兼轻工业部长来做好“人民的官”的教育家，一次次拒绝当局给他的官职任命不愿同流合污；而自觉地积极投身到火热的抗日救亡运动之中，为救国奔走呐喊，虽屡遭当局迫害而万死不辞。还我山河，强我中华，这是一个爱国者的疾呼，唤起民众，驱逐彊虏，这是一个教育者的工作。《重编定海成仁祠备录序》正是他的一声震撼人心的呐喊，一次启迪人们的教导，一篇征讨腐恶的檄文。

共 6427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教育作为一个国家在政治、经济、文化、科学等众多的领域内的巨大作用，它不论是处在那一种环境下，这种很明显的事实，让一个有着心和良心的中国人感同身受。上世纪初期，辛亥革命所带来的历史巨变，彻底让国人从旧的礼制里走出来。黄炎培先生作为当时的一个教育家，他的救国理念，让很多爱国人士以自己切实的行动来体现这种在民族大义面前的担当。本文以历史文献、诗词和名胜古迹等现存的具体材料，来高度弘扬这种中华民族有代表性高风亮节。其作用性在于告诫和鼓舞我们后人，在现当代经济建设的大环境里，我们必须建设好自己伟大的国家。行文流畅、笔锋老辣、叙述抒情得体。欣赏问好！倾情推荐！【：山形依旧】 【江山部·精品推荐14061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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