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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沧州文学网 | 2020-03-29
柱子是拉了一头小母驴把花接过来的,驴是柱子从隔壁二奶家借的,二奶说了:接媳妇用驴得给喜钱。柱子说先欠着,等秋后卖了粮食一准还,并答应二奶给驴加一簸箕谷糠的精料。
柱子觉着“花”这名不赖,就不知这人长得爷爷样奶奶样,转念一想又觉着好笑:也不撒泡尿照照,就自己这条件,穷得 卵子儿都快拖不动了,还要求人家长相,这辈子能划拉个叫女人的人就不赖了。
那天三婶来给他说媒也这意思,三婶说:你穷,穷得叮当烂响,除了两亩薄田一个狗窝,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好在你没俩老帮子等着伺候,这一条是你最扛硬的条件,可惜花又不在乎这个。
这话让柱子很不受用:我倒想有双亲把我养大让我伺候,从小没人疼没人管,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这么大我容易吗!但三婶是来给自己说人的,话难听点就难听点吧,所以柱子没有吭气。
三婶又说啦:花人长得不赖,不知道的还像个大板闺女,就是命硬,先后克死俩了,要不也轮不到你,你能不能扛得住就看你的命了,不过你扛不住也没啥,你死了也没啥牵挂。
这三婶说话就是不中听!柱子心里有气可脸上还是笑得跟花似地,他能给三婶的也就只有一脸的笑了。
三婶还说花没别的条件,人也不用相,你同意给她做身红衣裳,为了冲冲晦气,免得再把汉子克死。三婶老提“死”字,让柱子觉得有点渗的慌,好像自己不是在说媳妇,倒像是在请瘟神。
那天一早柱子就牵着毛驴走了,直走了半天他和驴身上的露水都蒸干了才到了花娘家的门上,花娘家人没邀他进屋,只是接过了一身红衣裳说等着花这就跟你走,柱子没挑理,倒觉着好奇:这花到底是个啥样人?怎么娘家人也像送瘟神一样,巴不得她早走。
农村信这,花死了一任丈夫已是命硬,死了俩那还不是瘟神吗。
不一会,有人把一身红并蒙着红头巾的花搀扶出来扶上毛驴说:“姑爷慢走,将来有了外甥抱回来看看。”靠!这杆子支得好远。柱子觉着自己不像来接媳妇,倒像来捡了个媳妇,这花跟个没人要的包裹一样。
柱子只管拉了毛驴走人,既不用寒暄也不用客气。可这越发让他心痒,想看看花到底是啥样个人儿,可花用红头巾蒙着头呢,蒙了柱子满心的神秘。花的那身红色红得那样艳,在绿油油的田野里象一团燃着的火,点燃了柱子的 和想象,活了这么大他还不知道女人到底是酸是甜是个啥滋味。
太阳渐渐地偏西了,把两个人和一头驴的影子拉得老长晃在蜿蜒的山路上,一片片的庄稼地被微风吹着沙沙地响,象在拥扯也象在私语,柱子便有些害羞,他总觉着庄稼地里藏着人呢,在偷看他们议论他们。
柱子拉了毛驴认真地走,太阳蒸出路边青草的香味,那驴便总忍不住要低头去啃,柱子便左右地摇摆着缰绳掌控着驴子的方向。驴子打了个响鼻,放了个响屁,翘起尾巴拉出几个粪蛋哗啦啦尿了一大泡尿,那尿就象山上挂下来的瀑布,流了好半天。
柱子低头看那尿水泛着白沫从驴后蹄一点点流向前踢,一抬头,花儿已经扯下头巾正低头望着自己,柱子当时就傻了眼,这小寡妇还真俊,漆黑的头发,一个大脸盘,眼睛又大又水灵,象两颗会说话的黑葡萄,忽闪忽闪地眨,秀挺的鼻梁两边细密地有些雀斑,嘴稍大了些但很丰满和那个大脸盘正配套,红艳艳的衣服晃得花的脸蛋越发地娇艳可人。
“别瞅了!过来扶一把,我也方便一下。”花的声音不柔细,挺厚实挺实在。对这长相这声音柱子满意得不得了,一颗心脏通通直跳,他嘿嘿傻笑着去搀花的胳膊,没想到花的胳膊上带电呢,柱子浑身一阵酥麻,不觉口干舌燥,爽得他想哼哼,但咽了口唾沫忍住了。花冲柱子笑笑说:“人还真不赖,长得比那俩死鬼强,看着还挺得劲呢。”她象说给柱子,又象自言自语。花下了地,柱子才发现她好大个身板,那俩大屁蛋象两个靠在一起的红气球,左摇右摆地飘进路边的棒子地,远远地从棒子叶的缝隙里透出几点红色。
柱子专注地去听棒子地里的动静,似乎这也代表了他对花的关心,棒子地里噗嚓一下,也传出一声屁响,紧接着传来哗哗啦啦的声音,柱子笑了,靠,这母的原来动静都差不多。柱子笑着的嘴还没合拢,棒子地里却传来花的尖叫。柱子顾不得毛驴,撇了缰绳一头钻进棒子地里。只见花拎着裤腰一动不动地站着,腰部的一圈白肉晃得柱子有些眼晕。“长虫,有长虫!我就怕这玩意。”花有点惊魂未定,一条花蛇正慢悠悠沿着花前面的棒子秧爬过去。“别怕!”柱子一下窜到花前面蹲身抓住花蛇的尾巴,扬手抛了出去,那花蛇象根枯树棍,被抛出老远,柱子正要转身安慰花几句,却被花从后面一把抱住,花的身子紧紧地贴着柱子的背,一对软绵绵的东西在柱子背上温柔地扭起秧歌,柱子整个人被电晕了,那感觉飘飘欲仙,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口干舌燥不知所措。
“驴,驴还撒在道上呢。”柱子结结巴巴。“不,是牛,我这老牛要吃你这嫩草。”花说着竟一下把柱子撂倒在地,一片壮硕的棒子杆喀嚓喀嚓被他们压断,甜腻腻的棒子秸秆味蒸熏得整个天地都醉了,醉得摇摆起来,醉得哼唱起来,风摇着棒子秧左摇右摆,它们摇晃在天上,匍匐在地上,发情的蝈蝈没命地喊着情歌,洪水一样的声浪流过田地,流过山谷一直流到天上去了,几朵闲云在山梁上悠闲地飘,一抹霞光染红了一坡的高粱头,有成群的蜜蜂正忙着采蜜授粉。
花的鼻梁上和那片雀斑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丰满的嘴唇竟红艳得象舔过对子纸,眯着的眼里汪着水,似乎还沉醉在深深的海底没有醒来。棒子地里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柱子和花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衣裳,一眼望过去却是那头小母驴探出了一个灰白的头,定定地望着他们。太阳快落山了,天地一片晕红。
自从花进了家门,柱子的破家就象变了个样子,她让柱子拔光了院子里的杂草,和柱子一起拖坯修理了院墙,又从村小学讨来报纸糊了屋子,她还让柱子在西墙边砌了猪圈,磊了鸡窝,自己出钱买了猪仔鸡仔。这小家一下整洁光鲜了,从里到外透着清爽。每天炊烟袅袅,鸡鸣猪哼,整个家就象一下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充满了活力和生机。
如果说女人是半边天,柱子是终于修成正果功德圆满了,柱子的天大了,脸也大了,人们见到柱子时都变得很客气,似乎柱子不久就能飞黄腾达一样,柱子窃喜:奶奶的这女人原来能带来这样大好处,等日子好过了真该感谢人家老三婶啊。
在花的帮衬下没出二年柱子就成了村子里的上等户。花真能张罗,鸡生蛋蛋生鸡,那鸡架扩了再扩,猪生猪猪下猪,那猪圈展了又展,瓦房盖起来了,院墙套起来了,花的娘家人来了,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都来走动了。
夫妻是啥?是一杯越冲越淡的茶吧,当女人不再神秘,当新婚时如胶似漆的胶水被岁月抽干了黏度,那就剩水了。
柱子在好日子的滋润下人越来越精神,脾气也越来越大。他变得爱和村里的大闺女小媳妇搭讪了,变得爱和村里扯闲的男人们喝酒吹牛皮了。那天柱子从中午出去喝酒,到太阳偏西也没回来,花放心不下,决定出去看看。漫天的红霞红得有些做作,让人心里平添几许不安,花的眼皮直跳心直敲鼓。柱子是去了村西河对岸的刘家,别是喝多了掉进河里了吧,别是喝多在路边睡着了吧,花忐忐忑忑地一路寻去。
村西的小河染了霞光,如一条橘色的丝带,河边的柳树上跳跃着阳光金色的颗粒,一闪一闪在晚风中嬉戏,归巢的鸟叽叽喳喳飞进柳林深处。花正要沿着河上的搭石迈过去,眼睛的余光却扫见河岸边有一堆秽物,那分明是酒后的呕吐物,于是花沿着河岸寻了过去,离小路不远的河岸边是一片柳林,细细密密的,似乎能藏住很多秘密。
花走过去的时候心跳得更厉害了,当她扒开柳丝钻进去便听到有男女腻腻歪歪的哼唱,顺着声音望过去,两条白肉正黏在一起,那上面的分明就是柱子。眼泪一刹那流上两腮,一股酸涩的味道是从心底里涌出来,掺进泪水浸透全身,她愤怒得想捡起几块石头把两个人砸成肉糊,她恨这天为啥不早点黑下来,把眼前的一幕淹掉,让她永远不会撞见。
当花悄悄退出柳林她的泪已经干了:哪有不吃腥的猫,哪有吃不腻的菜,我这盘菜再好,时间长了也会倒了柱子的胃口,就当柱子是在耍酒疯吧,事情闹大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勾搭柱子的女人。
花静静地坐在柳林边的青石板上等柱子他们出来,尽量寻找原谅柱子的借口,但时间就象电影里的慢镜头,使劲割着花的肉,折磨着花的心,那片霞光依然厌烦地红着,清晰着眼前的故事。
那个女人和柱子一前一后走出柳林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石板上的花,让两个人惊愕得手足无措,站在那里不知所以。花站起来对愣在那里的柱子说:“爽了吗?爽透了就回家吧,饭菜都该凉了。”那个女人一下跪在地上可怜兮兮对花说:“花你原谅我吧,我再不敢了。”“原谅?我应该谢谢你呀。”花不温不火地说“你帮我伺候我的男人我应该谢谢你。再说了没管住自己的男人责任在我,和你这外人有啥相干!不过也不能让你白伺候,这是你挣的。”说着花啪啪抽了那女人两个嘴巴:“记着下次接着来啊。”那女人站起身捂着脸跑了。
不知啥时候柱子手里已经握了根柳条,照着花的屁股一顿抽打,花没躲也没还手,屁股上的疼痛怎敌心痛的万一。“柱子,你记着,别光打人像个男人,有本事你天天和我做,看我撸不干你,服软你是我生的。”花嘴角透出几分轻蔑“不行你就别上外面勾三搭四,这日子你不过我还要过呢。”
三婶这时挎着个框跑过来,“我要到菜地去摘俩瓜,听着这边有动静,你两口子这是在干啥?”说着三婶夺过柱子手中的柳条,啪啪抽在柱子身上:“打你个没良心的,花帮你把日子过好了,你倒学会打老婆了。”“三婶住手!”花竟然制止三婶说:“这是我男人,轮不到你打,除了我谁都不能动他。”三婶尴尬地看看花,把柳条抛在地上气愤地走了,边走边磨叨:“这花怎不知好歹。”
日子还象以前一样过,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花该干活干活,该做饭做饭,见人有说有笑,这多少让柱子感到意外,回想从前品咂现在让柱子感到有些内疚,于是对花倒殷勤体贴起来。
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感觉连点痕迹都没有,人有时记性很差,但忘性很好,一点点地柱子又开始喝大酒、搭讪女人,尽管没做出出格的事,但已经露出重蹈覆辙的苗头。这天柱子又喝多了,从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柱子梦见有狗追他,咬到了他的屁股,一激灵柱子醒了,朦胧中竟是有人在打自己的屁股,那呲牙咧嘴举着笤帚疙瘩的不是别人正是花。
“你敢打我!”柱子一声暴叫跳起来去抓花的手,花却早有防备,一闪身跑了出去,柱子蹿下地来,鞋没穿就追了出去,跑到门口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赶紧进屋找衣服,却哪里有衣服的影子。“有本事你追出来,让早起的人看看你的好身板。”窗外传来花得意的声音。“衣服早被我藏在门外了,有本事你就来追。”花咯咯地笑得很开心。
“花,你这是作甚?”“让你长长记性,怕你再犯老毛病,以后啊,我会变着法子提醒你,管不住自己汉子怨不得别人,你也真让我操心。”屋里柱子不吭气,“我也知道我有地方对不住你。”花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本来结婚两年多了我该给你添个娃娃,让他缠着你就好了,可郎中说我做了凉病要怀上很难,不如你带我到北京去瞧瞧,要不去上海也行。”“你问问街上有收老爷们的吗?”这时屋里柱子搭腔了:“我哪来钱领你去。”花怔怔地看着鸡窝猪圈不言语了。
有花三天两头的提醒柱子倒没范啥大错,但他知道花在偷偷地攒钱,因为他只见花卖鸡蛋猪仔,却不见有钱入账。那都是花养花伺候的,柱子不好问。平淡的日子是啥?是茫无目的的行走,平淡了的夫妻是啥?是一个屋檐下两个相熟的旅客。柱子没有花的心气,没有花的热情,甚至有时就烦起花的管束来。
那年夏天天旱,村里决定在村西的河上修一道水坝,每家每户都要出工,柱子负责打眼放炮,花提醒柱子:放炮不是啥好活,一定多留心。柱子说:你不用咒我,放炮崩不死我。
柱子每次点完炮都跑到山根的石头后躲起来,可意外还是发生了,柱子身后的山体被震苏了,三眼连环炮刚响过,柱子身后的山体就倾泻下来,烟尘过后哪里还寻得到柱子藏身的大石头。当人们从惊愕中醒过腔来,吵嚷着拿了锨镐跑过去挖人,早有人跑回家通知了花。
花忘了哭喊,拿起锨就跑去跟着挖人,直到太阳落山,也没挖到柱子的影子,大家都累了,抛了锨镐坐在地上抽起烟来。只有花不休息,没了命地挖着。“花,歇歇吧。”村长说:“这人指定是没了,你就是累死也不能挖回他一口气儿,大家也都尽力了,我看还是明早再挖吧。”“你放屁!”花声嘶力竭地喊:“柱子死不了,我就是要挖他回来!”花又看了看坐着的众人说:“我攒了不少看病的钱,今天就做工钱了,谁帮我挖我给谁开钱,就算以后我做了绝户我也要把柱子挖出来,我是个克夫的扫把星,是我害了柱子。”花说完边挖边大哭起来。
村长没言语,默默地拿起锨跟着挖起来,坐着的众人也都拿起家伙跟着开挖。天黑了,大家点起火把一刻不停挖到深夜,终于挖到了大石头,大家这才发现原来挖错了方向,要从顶上几锨就能挖到大石头上,大石头被山上的滚石堵着寻不到柱子的影,村长赶紧吩咐大家用撬棍把滚石撬开,于是七手八脚很快把滚石挪开,柱子果然在大石头下的缝隙里,人们赶紧把柱子拖出来,柱子除了浑身是土,竟然毫发无损,只是缺氧一张脸憋得铁青。
在村卫生院里,花望着醒过来的柱子泪流满面,柱子颤抖着手帮花擦去眼泪:“花,是我对不起你,压在石头下面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前面两个不是你克死的,我却是你救过来的,以前我不懂得珍惜你,以后你看我的表现。”“别说了,谁让我稀罕你呢,以后我们还好好过吧,就象你刚娶我时那样,咱不图大富大贵,平平安安就是福顺,有个伴就是福气。”
柱子一把把花揽在怀里,声泪俱下地只说了四个字:
谢谢媳妇!
共 5 18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从小就是孤儿的光棍汉柱子,娶了俊俏的寡妇花。花的命很硬,两任丈夫都死了,花的娘家人把花像瘟神一样的送走了。自从花进了家门,柱子的破家就象变了个样子,每天炊烟袅袅,鸡鸣猪哼,整个家就象一下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充满了活力和生机。可是,日子虽然好过了,柱子却不珍惜花带给他的好光境,竟偷起了腥来,花自有她的制服办法。柱子在修水坝时,被埋在大石头里,全靠了花的坚持,柱子的命才捡了回来,柱子深深地感谢媳妇。小说构思奇特,人物画刻有个性,语言有地方特色。欣赏佳作,感谢赐稿文缘,推荐加精。【编辑:雪灵】【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507120024】
1 楼 文友: 2015-07-11 19:27: 1 好久没有读觉之的小说了,一个字 爽 !问候作者!
回复1 楼 文友: 2015-07-12 09:0 :1 问好编辑老师,最近事情特多,忙着办画展,老父亲住院,还有工作上的琐事,顾不得写了,总算一切告一段落,回家的感觉真好啊,怎么社里的文章不多呢?
2 楼 文友: 2015-07-14 11:25:00 觉之的这篇小说不错,读着很有乡土气息,很有味道。 公务员,至今从事业余创作20余年,发表诗歌、小说近200篇,原省级散文诗协会会员南京癫痫病专科医院膝关节骨质增生的治疗方法剖宫产术后护理措施有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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