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巴格达有个商人体系

从八九年初开始，我参加了高等自学法律系的学习。

九一年我顺利通过了《哲学》《经济学》《国际法》《中国法制史》《宪法》《公证与律师业务》《民法》《宪法》《刑法》《民事诉讼法》《刑事诉讼法》等十四科目的考试。

九二年初以优异的成绩考试成绩通过了律师资格！

这是全盟第一个通过考试考取的律师资格。学校，林业局、教育科大肆夸大宣传我的事迹。可是我考律师的目的却是为了我的生活不再拮据。那时妻子正在怀孕，由于林业局安排工作后工资很少，水果和肉类都很少买，同时每月要给家里人最少寄五十元钱，用于弟弟妹妹读书和贴补家用。连妻子爱吃的山楂罐头都不常买。所以看到今天我的女儿这样水灵灵的，我总是在心里想:托老天爷的福！

有一天晚上放学，我刚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我的学生肖琳在门口站着，脸色通红，想进来又有犹豫。我迎她进来问她：“有何事？”

她羞涩地说:“老师，我的二哥犯法了，您能帮他吗？他救过人的命。”说着眼泪扑簌地掉下来了。 原来肖琳的二哥因盗窃已被羁押。

为了了解情况，周日肖琳约我去她的家。

走过莫镇很著名的黑大桥，说它著名是因为那年镇里发大水，全镇十座桥九座桥都被水冲毁，只剩下这唯一的大桥。

大桥上下都是用木头制成。五组桥墩。每个桥墩有四个一搂粗细的木头用钢筋环抱在一起。桥梁也是用一抱粗细的松木横压在各个桥墩上。桥面用送木板铺设，木板有二十厘米厚，连桥拦也是松木的。为了防止风雨和霜冻以及太阳的浸蚀，桥墩、桥梁、桥面的厚厚的木板都用沥青浸泡过，所以叫黑大桥。

走过一段很弯曲的小巷，走过一段很泥泞的路，肖琳把我领到一个低矮的土房前。

这是林区典型的“板夹泥”房子。就是用木头做房子的框架，用木板钉起来，再用黄土加草和成的稀泥糊塞进框架的每一个缝隙。一个房子要糊五遍泥，最后一遍叫挂沙罩面。干燥后就形成了墙面。房子要安装门窗的部位事先留出空洞，然后在房子罩面后在做这最后一道程序。

肖琳家的房子是陈旧的。房子挂沙罩面已经脱落，露出墙里的木头立柱，木头立柱接触地面部分已经腐烂。房脊已经塌腰(中间低二面高)，房顶的油毡纸已经老化，不少地方用塑料布和砖头压住。屋子里不用说肯定漏雨水了。

房子对面是一个很大的菜园，菜园地中间有一个正在建筑的板夹泥木房，四框已经确定，没有糊泥。各种木料摆在房子周围，还有不少黄土堆放在房子靠在墙山（墙壁）的地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在院子里砍甘蓝菜（当地人叫大头菜。）肖琳告诉我:“老人是她的母亲。

老人看见我们来，很快地把割好的青草和菜叶抱在怀里，顺手就扔到一个牛拦。

我和肖琳沿着菜畦走向前走迎接老人家，看见牛拦里有一只白里带着黑花色的母牛和一条牛犊。母牛在扬着头伸着舌头在咀嚼青草，牛犊跪着在母亲胯下吃奶，它总是把头用力一蹿一蹿去顶母亲的圆圆的 ，小嘴用力吮吸着母乳的同时又瞥着眼睛看我们。嫩嫩的嘴巴上粘满了母乳的白沫。

屋子的确不大，很暗。进屋时肖琳扶着我怕我摔倒。

屋子里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像是老旱烟又像是腌菜缸在屋子里腐朽的味道。里屋有南北土炕，南炕上坐着一位老人，头发几乎掉光。在用一床红地粉花的被子围在身边。

老人看我进来，眼睛突然睁开，“啊啊”地用手指着炕革，他的意思告诉我:往里坐，外边凉。随后又用手拿起了一个镀瓷的茶缸让女儿为我沏茶。

这个茶缸肯定用了很久，茶缸的内壁有一层厚厚的紫红色的茶渍。老人在被柜子底下掏了半天，拿出了一盒前门牌香烟，老人用颤抖的手把烟递给我。他嘴里不停地流着口水。女儿肖琳用抹布不停给父亲擦。

老妇人告诉我，他今年才五十岁，他原来是长青林场一队的队长。是连续五年出席市级劳动能手大会的人。十年前的冬天，他和伙伴采伐了一颗顺山倒的一搂粗的落叶松时，被砸倒的碗口粗的小树反弹回来，他的安全帽被砸烂了，他在医院抢救了半月才苏醒过来。现在林业局给我们每月五十元的护理津贴。感谢林业局安排了我的不争气的二儿子到了环保科做了清洁员。可是我的二儿子……说着老妇人泣不成声。

原来老妇人二儿子身体不好，本来可以把孩子父亲因公伤留下来的工作岗位让大儿子去接班，可以到林业局房产科去当工人。哥哥考虑到弟弟身体不好，就把指标让给了弟弟。弟弟到了清洁组工作后非常卖力，常常一个人早早地起床，把自己的范围清扫得干干净净又帮住邻近家里有吃奶孩子的大嫂清扫责任区，大嫂为了犒赏他的帮忙从工资中拿出几元钱给他。他每天沉默寡言努力工作，组员都很喜欢这个只有十七岁上过小学的孩子，还得过奖状，为此环保科还发给他年终奖100元！说着老妇人拿出奖状给我看。

“因为最近大儿子要张罗结婚，房子要盖，东西要置备，家里穷钱紧就没有太注意老二，根本没有想到，他竟干出投鸡摸狗的事情了，而且去偷了林业局柴局长的办公室里的东西！”老妇人哽咽了。

坐在炕上的老人流着口水又流着泪。肖琳用自己的手绢分别给父亲母亲擦眼泪。老妇人就看着我，屋子里静静地。

我告诉他们，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他们以帮助。

肖琳的父亲听到我的话，向我点头，泪水和口水流到了一起。又“啊啊”地把大拇指和二拇指及中指捏到一起举起来。肖琳告诉告诉妈妈说:“爸爸让我们给老师包饺子！”我坚决地推辞了。

我为了了解案情，我分别调查与本案有关的所有的的人。并在当时我作出了记录。

一、当事人所属清洁组长:

“我们是扫除垃圾的的单位，也是垃圾的收容站。林业局有能力的人把不能在机关安排的七大姑八大姨统统安排到环保科。肖老二(老妇人的二儿子)是因为父亲脑袋被大树砸塌了才安排进来。这个人没有长大，还是个孩子，傻乎乎地就知道扫地。不知苦不知累，偶尔会唱几句歌。队里有的人不怀好意地虎他蒙他自己都不知道识别。比如说有一年冬天，队里的马玉龙和肖老二开玩笑说“老二，我明天早上去赶礼，马路上的雪你要凌晨一点来帮我，我给你10元钱。肖老二果真实在，凌晨一点就来到马路清雪了。等到马玉龙吃完早饭来的时候，雪已经清除完毕，肖老二的手、脚、脸、鼻都冻伤了。要知道，莫镇凌晨可达零下40度！你说老二虎不虎？”

二、老妇人的大儿子。

我在筑路工地找到他。我第一次见到他，一个足足有一米八大个子的青年，浓浓的眉毛，大眼睛。他长得脸庞很像他的父亲。带着安全帽，蓝制服。白手套粘满了黄土。

他说:“弟弟小时候身体就软弱，他性格孤独，从不与人沟通，还是小孩子一样。最高兴的是每月发工资如数交给妈妈，再就是帮助别人干活。去年冬天靠年根被人戏弄，冻坏了手脚脸和耳朵。妈妈和我很生气想一起去找环保科说理，我很想找马玉龙打他一顿。他百般阻挠。弟弟很坚强平时从不流泪，在医院里手脚脸耳朵冻疮在流水，他一声不吭，还偶尔还在病床上唱歌，同时还劝我和妈妈要让他出院去上班。他最爱吃我的未婚妻做的饺子，又一次次吃饺子的时候弟弟哭了，泪水顺着腮帮流下来，弟弟连同饺子一起咽了下去。弟弟告诉我一定要娶我的未婚妻芳芳，他很喜欢。我告诉他说等待房子盖好了和咱家里有钱买了结婚的东西后就娶她作他的嫂子。弟弟伸出缠着绷带的手要和我拉勾！弟弟虽然只读过小学，但弟弟的字写的很好。今年春天我的未婚妻来到我家看我的父亲。并和我谈起结婚的事情了。我和我的未婚妻到今年冬天前就会挣够盖房子的钱，然后置办些简单的衣物就可以结婚了。我让我的弟弟做了我们结婚前的工作安排和结婚用品清单的记录，并让他保管。我的弟弟真是个孩子，写完清单后问我的未婚妻可否叫嫂子，他说就喜欢嫂子包的饺子。”

“从那以后弟弟更是沉默寡言了，常常吃过饭后发呆好久好久。居然有几天夜不归宿，他说去了同学家。我去问了他的同学，同学说是聚会。去清洁组问，弟弟天天上班。而且我发现弟弟的脸色苍白很疲惫，就劝弟弟下班后早点回家休息。哪曾想，那几天他去了商业大楼…”

三、林业局柴局长。

我拿着当事人家长的的委托书和法院批准我为代理人的文件，为进一步了解案情，我决定去林业局向柴局长了解我的当事人肖连锁当时作案情况。我向林业局大楼的门卫出示律师证和说明了来由，门卫叫我在门外等候，他在打电话给机关有关人员。一会儿功夫，他来告诉我，局长不在家，告诉我明天再来。并嘱咐我:要早。

初冬的大兴安岭地区早早进入冬季。炊烟在居民区上方像罩上一层浓浓的的雾。

我骑着自行车，来到林业局楼门口，大门还没有开，门卫让在大门口等待。一会儿来了一部红旗轿车走到我的跟前，透过轿车的挡风玻璃我看到一个胖胖的红脸颊穿着黑妮子大衣戴着水獭帽子的人，他就是柴局长，我常常在电视新闻里看到他。我要去见他，被门卫挡住，说“要登记和预约。”让我等待。门卫打开大门栏杆放轿车进入后对我说:“我打电话预约局长。”五分钟后，门卫告诉我:局长说此案已经交给公安局，有问题可以去找预审科周科长，自己没有时间，今天要出国考查。”

四、预审科长。

由于我是周科长孩子的教师，周科长对我十分客气。他拿出一份卷宗，看了一会儿对我说:“肖连锁是有预谋的实施盗窃，到盗窃方法高超又幼稚可笑！他白天潜入商业大口，躲避在木制家具内，把要盗窃的衣物手表饰物放在家具内，由于家具都摆放在大楼口，第二天就趁机拿出偷盗的东西溜走了。”

他喝着咖啡又接着说:“有一天他为林业局清扫走廊，由于机关保卫科人员的疏忽，晚上把他锁在机关大楼内。他进入林业局机关大楼里所有能进入的办公室，最后想盗窃柴局长的555牌香烟1条，喝了王局长XO名酒250ml一瓶。因醉而睡去，才使作案未遂。天亮被抓获时还睡眼朦胧。被抓后，他如实供诉自己在商业大楼实施盗窃的行为，赃物就藏在他家的西屋纸箱子里。”

“你是我儿子的老师，我一定配合你的工作，我带你去看看他。”说着他领我走了出来。

看守所就在预审科的后院，我和周科长经过三道大铁门来到看守所内。屋子很暗，窗户低矮，阳光好像很吃力地照射进来。

我和周科长来到门牌一个标有“ ”的四方形的房间，我看了一个小男孩子蹲在墙角边，双手紧紧抱在一起，光秃的脑袋四处张望，浅蓝色的囚衣有些大，他挽着袖子，衣襟盖双膝还拖在地上。黑暗中我看出他的慌张和恐惧。他的脸色残白，身体憔悴。

周科长在值班看守的耳边说了句我没有听到的话，值班看守就立正“是”后，大声说“ 室6号把8号带到门口！”“随后“到…到”两个人都在回答。我看到一个光头大个子从床上跳起来，来到墙角把那个男孩子的衣服一抓就拎着小男孩跑着来到看守的门前。

周科长告诉我:“他就是肖连锁，家里穷就认偷的小家伙！”

我看了看我的当事人，我看到他眼睛有泪水眼睛紧闭着。周科长对他厉声说:“小家伙，这是你的律师？”他睁开眼睛，眼睛布满血丝。“什么是律师？我什么时候回家？”他用哭声在问话。

回到预申科我要求阅卷，周科长同意了。邻近中午了，周科长约我去吃饭，我推辞了。

我要用宝贵的时间和机会找到有利于我的当事人证据。

我看到一份赃物作价清单(单位:元):

1.上海牌手表2件240;

2.拖鞋5双25;

.皮手套5双50;

4.温州牌皮鞋5双250;

5.的卡上衣 件150;

6.沙发套2个10;

7.沙发垫6只18;

8）床罩2件60;

9）窗帘6件180;

10.白衬衣 件45;

11.红衬衣4件60;

12.男红衬裤2件50;

1 .女红衬裤4件60;

14.红裤头10件50;

15.粉红色幔幛1件80;

16.250MLXO酒200.

17.棉花4斤40元

18.花段被面4床120元

19.尼龙袜子10双15元

20.台灯2台40元

21.电话机2部60元

22.汽车玩具2个40元

2 .布娃娃2个20元

25.扫把 只15元

26.全棉花枕头4对60元

27.枕巾4对20元

28.三亚牌收音机80元

合计( 20 6元 )。

落款是：额市莫镇 物价工商所。（公章）年月日

我突然回忆起在哪里我曾见过这份类似的清单。

我在预审了解了案情后，我仔细回忆起我当事人的盗窃行为，我感到我当事人的悲哀，同时又为他的盗窃方法的幼稚感到不解。所以我在去法庭辩护前需要进一步了解他犯罪的起因、犯罪的决定、实施犯罪的行为、犯罪的结果。

共 9049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第一次辩护，是作者第一次当律师的经历，读来很有真实感，除此更有一份感动，人与人之间如果多些了解多些同情多些善行，那么这世间将是一片太平。一个贫穷人家的孩子为了哥哥结婚，不小心去偷了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在孩子的内心世界他并没有偷的概念，只是想拿回来而已，因为他为了救人，曾经烧坏过脑子，正确的说有些神经不太正常，不属于正常人的行为，却因此落入牢狱之灾，故事有一定的意义，更有作者的正义与善良之心，兼有那些作证人的美好品德，在道德面前，人人选择了用善心作证，也不失为一篇有教育意义的小说。问候作者，安！编辑：九品幽莲

1 楼 文友： 2011-11-17 16:15:00 第一次辩护，是作者第一次当律师的经历，读来很有真实感，除此更有一份感动，人与人之间如果多些了解多些同情多些善行，那么这世间将是一片太平。一个贫穷人家的孩子为了哥哥结婚，不小心去偷了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在孩子的内心世界他并没有偷的概念，只是想拿回来而已，因为他为了救人，曾经烧坏过脑子，正确的说有些神经不太正常，不属于正常人的行为，却因此落入牢狱之灾，故事有一定的意义，更有作者的正义与善良之心，兼有那些作证人的美好品德，在道德面前，人人选择了用善心作证，也不失为一篇有教育意义的小说。问候作者，安！

2 楼 文友： 2011-11-17 18:16:55 丰富的生活经历让作家翎羽先生积累了厚重的创作素材，写来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通篇如一条流动的河浪花翻涌、跌宕起伏，牵引着读者的思绪，被作品中的情与景、人与事深深地吸引，深深地感动。作品为读者展现了一幅幅感人至深的生活画面，深刻细致地揭示了人性中的真善美。正如幽莲先生的评价， 在道德面前，人人选择了用善心作证，不失为一篇有教育意义的小说！ 欣赏，学习！祝翎羽先生创作丰收！！！！！

 楼 文友： 2011-11-18 22:01: 7 一路坎坷一路歌 像激流中的鱼儿永远不气馁 文学爱好者

4 楼 文友： 2011-12-22 1 :5 :56 路过宝地，欣赏佳作，支持一下，得点实惠，呵呵，打搅了。

5 楼 文友： 2014-08-09 16:25:4 好感人的一篇美文！作者设计的悬念，最后我才明白。学习了！

回复5 楼 文友： 2014-08-10 1 :57: 姐，这是早期作品，还很幼稚！高血糖饮食禁忌血脉瘀阻控制吃什么药丁桂薏芽健脾凝胶使用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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