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少年记事散文

禾鼠泛滥成灾，是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

清明节前后，冬眠苏醒后的禾鼠，借着返青后的麦苗做掩护，在麦行之间窜来跳去，肆无忌惮地嚼咬着青苗。鼠们就这样从啃青开始，到糟踏成熟的农作物为止，直到落叶归根，大雪纷飞的严冬来临，它们攒足食物之后，才缩在洞穴里不再出来，又开始了一年一度的冬眠生活。

禾鼠繁殖的旺季，每亩农田可达七、八条。按每条年蚕食10斤粮食计算，每亩地一年可受损失七、八十斤。这种“害货”成为当时农业战线上的大害之一。于是每当禾鼠嚣张的季节，生产队便号召社员们抽闲插空灭禾鼠。我们这帮少年也加入了灌禾鼠的队伍。只不过小孩与大人们的目的不同。大人们将打回或灌回的禾鼠把剪下的尾巴交到了队上，记个工分。完了之后把禾鼠剁成肉泥或是灌给了生产队的大黄牛，或是让自家的猪美餐一顿。据说牲畜吃了禾鼠能帮助消化，增加胃口。而我们灌禾鼠，纯粹是为了吃肉。因为那时营养特别贫乏，肚子里缺少油水，以此来润润枯燥的肠子。况且禾鼠是吃粮食生长的，肉嫩肉鲜，极具诱惑力。

但是，灌禾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首先要能吃苦。禾鼠是个喜热动物。天气越热活动越频繁。早上和下午天气稍凉便不再出来。每到星期天的中午，尤其是骄阳似火的时候，我们便从村中的池塘挑上水，远到几里地之外的“沙梁疙瘩”去灌禾鼠。有时候运气不好，挥汗如雨挑上几担水之后，也不见得能灌出一个禾鼠来，但为了能吃上禾鼠肉，我们只好一趟接一趟地跑，直到灌出几只才罢休。其次，灌禾鼠要有窍门。一是要选准禾鼠窝。有经验的禾鼠很狡猾，它们经常把窝钻打在崖旁边、坟包上。崖边上的洞直通崖底，坟包上的窝与墓穴相通，任你灌进多少水，鼠窝也灌不满。因此，既便见到禾鼠钻进这两种窝内，我们也会自动放弃。二是灌禾鼠速度要快。赤日之下，禾鼠把屁股蹲在地上，竖起褐黄色的身子，一边“栽桩”，一边打着“呼哨”，吱吱吱地乱叫。据说打“呼哨”是禾鼠之间的语言，是公禾鼠与母禾鼠在调情、沟通。大凡在大路旁“栽桩”的禾鼠，如果是看见有人骑着自行车，或是空着手来了，它们晓得这是过路之客，根本不理不睬。若是看到的人是挑着桶担来了，便明白有“敌情”了。就“哧溜”一下窜地不见了。这时候，你要盯紧它逃的方向，迅速地挑着水赶上去寻到鼠窝马上灌。因为下手稍慢一点，禾鼠就会在洞穴半道用松土把窝“墩住”，随后在你尚未用水冲开窝之前，它便利用时间差从窝的另一个口逃走了。当我们快速地把水灌进之后，便爬在窝边一眼盯紧慢慢往下沉的水。当听到“咕嘟、咕嘟”的响声之后，就知道禾鼠快要出来了。便做好了抓禾鼠的手势。一两分钟后，只见禾鼠摇着湿漉漉的脑袋，半睁着迷糊糊的眼睛，蠕动着泥身子，慢慢地爬出来了。这时，我们便闪箭般地用右手卡住了禾鼠的脖子，把它提溜起来，灌禾鼠就这样成功了。

灌禾鼠有时还会碰到危险的事情。有一回，我们将水灌进去好长时间不见动静，一个小伙伴便伸长胳膊 窝里去掏。那知竟掏了一条又长又粗的黄蛇来。吓得他摔掉长蛇，我们忽啦一下跑了很远，好半天还直喘粗气，心“砰砰砰”地直跳。好在这个小伙伴还没有被蛇咬了。

那时的星期天，我们一般早上做作业，中午灌禾鼠，下午打猪草。等干完打猪草的活之后，晚上就在院子里支起土炉子，架起小锅灶，将禾鼠剥皮开膛取出五脏六肺扔掉，然后整个地把又鲜又嫩的鼠肉投进锅里，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盖不住的肉香气就从锅盖缝冒出来，直往鼻子钻。围在锅周围的小伙伴便手忙脚乱地掀开锅盖，捞出浑身冒油的熟禾鼠，撕扯着，蘸着盐，津津有味地嚼咬起来……。时隔多年之后，那种香味弥漫，扑鼻沁肺，咀巴油亮，两手油腻的情景与感觉，仍让我们回味无穷。

如今，当年越灌繁殖越快，越打似乎越多的禾鼠不知什么原因没人灌了打了却越来越少。禾鼠几乎成了稀有动物。我们村上沙田薄地多，适宜种花生。在禾鼠猖獗的年代，窝窝花生被掏空，没有一家再敢种。而如今又恢复了种植花生的鼎盛局面。有时我在想，如果抛开自然科学这个概念来看待事物，鼠类可能也与人类一样，坏事干到一定程度，连老天也不会饶恕你。禾鼠的匿迹，也许这正是应了那句“多行不义必自毙”的格言吧！

共 1658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作者用细腻的笔墨，描述出一段自己小时候捕鼠经历。七、八十年代禾鼠泛滥成灾。小时候，我和一帮少年一起加入到了灌禾鼠的队伍。老鼠是个狡猾的动物，但是它再狡猾，也斗不过我们智慧的大脑，我们从灌禾鼠中找到了童年的乐趣，还品尝到了美味的鼠肉，如今，禾鼠虽然成了稀有动物，但少年时的捕鼠乐趣永远留在了我的心中。散文用短小精悍的篇幅，描述出孩童时代捕鼠带来的乐趣，文笔细腻，生动活泼，妙趣横生，写出了童年的顽皮和率真，还有时代印迹，引人共鸣！欣赏，问候作者！【：刘柳琴】

1楼文友： 22:27:47 问候作者，写作快乐，春日快乐！ 刘柳琴，邯郸市作家协会会员。自幼喜爱文学，笔耕不辍，全国第二届职工文学创作班学员。2012年荣登草根名博文化新人榜。已在多家站发表作品近百万字。

2楼文友： 22:28:22 一篇捕鼠乐，写出了童年的乐趣，为您点赞！ 刘柳琴，邯郸市作家协会会员。自幼喜爱文学，笔耕不辍，全国第二届职工文学创作班学员。2012年荣登草根名博文化新人榜。已在多家站发表作品近百万字。

楼文友： 22:28:47 祝作者创作丰收，佳作不断，江山红火！ 刘柳琴，邯郸市作家协会会员。自幼喜爱文学，笔耕不辍，全国第二届职工文学创作班学员。2012年荣登草根名博文化新人榜。已在多家站发表作品近百万字。

4楼文友： 00:52: 4 纸墨，是尘中的藤；文字，是心上的花。心灵因你精彩！

5楼文友： 17:42:56 感谢赐稿心灵之约，祝你精彩纷呈！ 走别人踩过的路肯定是一条非原创的路，所以地铁成了现代城市的毕由之路！

6楼文友： 17:46:11 感谢赐稿心灵之约，期待更多精彩点缀心灵、溢美江山！

7楼文友： 05:04:41 欣赏佳作！写得真好！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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