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截击塔克拉玛干散文

文章来源:沧州文学网  |  2019-11-26

塔克拉玛干,一个纯意味着沙漠的名字,它有多大?——“进去出不来”的死亡之海,这是维吾尔人堪称一步到位的定义。

我不想提这个让人感到恐怖的数据。我只想说,这里,所有的自然灾害,源起于沙;这里,十几个古代王朝城廓的消失,源起于沙。过往岁月里,那些悲壮、悲情、悲苦的颠沛流离,离乡背井,奔走迁徙,我们只能通过实际的、或者不切实际的想象,在历史的隧道里去寻觅。罢了!我们是无法寻觅的,因为我们只不过是肉眼凡胎,我们不等于岁月。

我们甚至不如胡杨,用三千年之生,三千年之死,三千年的不朽纵览沧海桑田,感受风云变幻,洞悉人间的所有秘密。

带着一种复杂的心境和心情,我们来到了位于策勒县郊的天津援建的防沙治沙工程所在地。这里,连绵的沙丘上,一丛丛的红枣树、沙拐枣树张开细密、柔曼的枝条,在光合作用下显得十分冷静、淡定。静静的,凝视着这样单薄而执着的绿色,我心悬一线,打开的矿泉水瓶子,始终没有放到嘴边。沙漠像无边无际、深不可测的 ,而这些可以数过来的略显单薄的绿色树木,多像湖面上一片又一片脆弱的浮萍啊!大浪过来,它,还如此绽绿吗?狂风过来,它,还会这般安静吗?

这里是策勒著名的老风口。“策勒天津生态园”几个大字,在空中展示着一种难得的姿态。生态园的大门,高高的耸立在沙丘的中央,有种凯旋的意味。这项工程实施于2010年,天津方面投资2000万元,在原基础上扩建了10000亩高效节能生态园,其中“人进沙退”项目共有500亩。具体的举措是:打机井,搞滴灌,栽杨树防风治沙,种植红枣、蚕豆改良沙地。这个项目,在去年6月召开的全国19个省市援疆现场会议上,被认为是难得之举。这是天津人对塔克拉玛干沙漠的首轮截击。

这是午后,摄氏46度的太阳光线像针尖儿一样直扎我们的汗孔。但是,我们身上一滴汗水都没有,这里,无时无刻,分分秒秒,都在蒸发。摸摸皮肤,极像是细密的、干燥的海绵。汗水,早被无孔不入的骄阳,从汗腺里吸走,抽走,啄走。肌肤还有那么点腻腻的却是很舒服的光滑,那是盐分。

沙进,人退。小小的一粒沙,可以覆灭任何一个王朝的千军万马。在中国历史上,这里曾经是古代西域三十六国著名的于阗国所在地,在2000多年以前就以其发达的农牧业和丝绸闻名于世,属于中国丝绸之路南道上的重镇。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杀人不眨眼的干旱和风沙以湮灭、覆没的恐怖形式夺城斩隘、涂炭生灵,留在大漠里的许多残垣断壁,让所有今世的人在怀古、瞻仰、惊叹的同时,空留一腔悲戚。可不是嘛!位于和田境内的著名的精绝国,活生生的,就没了,在和田的周边,星罗棋布的人文景观,大部分竟然是古遗址:石头城遗址、克里阳古道遗址、月特干遗址、热瓦克佛寺遗址、圆沙古城遗址、尼雅遗址、安迪尔古城遗址、且末古城遗址、米兰古城遗址、海头城遗址、楼兰古城遗址……

曾经的有,有,有。如今全没了,没了,没了……

面对沙,人类的力量是多么的无奈,渺小,无助。在西北、在华北,在中国能去的地方,我都感受过沙尘遮天蔽日的恐怖。我在天津生活的15年里,来自西部的沙尘暴,以魔鬼般的神奇和力量长驱直入,曾几度让渤海湾日星隐耀,大地混沌,犹如人类末日的来临。在中国几大沙漠的边缘,防沙,治沙,成为人类与大自然悲壮的博弈。但是,这样的博弈始终像不对等的太极推手。或者,像一厢情愿的柔道。人类扮演的角色,精神的意志远远超出对决的结果。在和田,听一个干部说,光这些年来,“搬迁”这个古老的动词,仍然像个长生不老的怪物。搬迁,更像命令,由大自然发布的无情命令,许多县城、村庄几乎都搬迁过。仅堂堂策勒县城,就有过三次搬迁的历史。

天津的截击,是否会改变历史,改变现实,许多人在翘首以盼,等待一个持久的答案。这样的等待,需要屏住呼吸,需要内心的祈祷。

陪同我们的阿孜古丽﹒买买努尔告诉我们:“这是一场面对塔克拉玛干的阻击战,第一轮截击,已经有效延缓了沙漠进攻的步履,沙漠,开始在退却。”

这是人进,沙退。我不想过多地诠释人进沙退的意义。我只想说,我们必须相信人的力量。主宰这个地球的,不是沙,是人。回头又想,人与自然,到底谁的力量大?当年主宰地球的恐龙,是地球长达千万年的霸主,但是,它走了,不是那种潇洒的走法,是灰飞烟灭。那时候,地球上已经有了茫茫大漠。而今,大漠依然在,人类的努力,又当几何?

我知道,我这样的思维逻辑有点死钻牛角。愚公移山,不在于是否能真的能把太行、王屋两座庞然大物移走,而在于作为人的那种精神。可不是吗?至今,太行山、王屋山依旧在,而愚公的名字也没有腐烂,不但没有腐烂,反比太行山王屋山上的石头还要坚硬。从地质学上讲,石头迟早有风化的一天,而精神不会,精神有了高度,它就是化石,化石中的化石。

我有理由深度感受这种人进沙退的步履,我在寻找这种人进沙退的步履。

现场听汇报的间隙,我匆匆离开众人,独自钻进了红枣林。细柔的沙子钻进了我的鞋子,淹没了我的腿肚。大漠表面轻轻荡漾的干燥、酷热的浮沙,像滚烫的热水一样扑打着我的裤子和T恤。用来浇水的橡皮管道,像蛇一样在沙丘中、树丛里蜿蜿蜒蜒、缠缠绕绕,以不断延伸、拓展、深入的姿态,把珍贵如油的水滴,输送到每一棵树木的根部。快乐的麻雀,从树丛里飞来飞去。我登上一个沙丘,放眼望,这珍贵的500亩之外的之外,沙漠像无垠的大海,汹涌澎湃,不见一个岛礁,不见一只海鸥。回首,这人工绿洲,漠漠的,像上天飘下来的一大片绿绸。

这回首,不是简单的、潇洒的回头,而是惊回首。

“滴答”“滴答”。声音是微弱的,像花针、像羽毛掉在地上的声音,我却放佛听见了。这是滴灌设施有效控制着水量,一滴、一滴、再一滴……

我突然眼眶一热。突然想起在和田的第一个夜晚,大家去盥洗室洗手,汉族女服务员叮嘱我们:“新疆人有个风俗,洗过手,应该用双手把水挤干或擦干,断不能甩手的,不能把水滴甩出去。”当时恰有一个维族女服务员在场,她羞涩地笑了。

我从内心深处接受了这个善意的提醒。风俗,风俗,不用问为什么,我懂。在塔克拉玛干的边缘,水啊!你到底是啥?啥??啥???

纵有一万个啥,啥也不用说了!我这个在履历表籍贯栏目里屡屡填上“甘肃”二字的旅人,对于水的敏感,早疑似于神经质。我的许多农村题材小说里,水,几乎成为某个情节里或灾难、或甜蜜的始作俑者,《皇粮钟》里的水,《硌牙的沙子》里的水,《坡上的莓子红了没》里的水、《碎裂在2005年的瓦片》里的水,这个水那个水,都是同一个水,都是心不甘,都是冤家,都是六份难受,三份悲戚,一份泪滴。

面对沙漠上的一切生长物,我的敬意,像水一样透明。

我抚摸到了红枣树皮的质地:粗糙、坚硬、温热。

我品味到了红枣枝条的魅力:轻柔、细密、坚韧。

阿孜古丽﹒买买努尔用手指着不远的前方,说:“早期的那片棉田和枣林,由于缺少天津的这种滴灌工程,长势很差。”

长势的表现是:树干低矮,叶子稀疏。

其实诠释了一个道理,想,与不想是不一样的;干,与不干,是不一样的。这是官样公文材料里常见的文字,但在这里,我宁可拒绝相信官样的意味。我曾一度负责部门工作,在我看来,来真的,就一个字:干。

这里,需要截击,需要阻击战。

我弯下腰,双手把沙捧起来。这是一种多么熟悉的、久违了的体验。每次旅行到大海的边缘,在白浪追逐的沙滩上,我才会如此的情不自禁。

这里,塔克拉玛干边缘,曾经是碧波万顷的、巨浪排空的茫茫海岸线。

这里,塔克拉玛干边缘,人们不是在冲浪,而是在与黄沙作战。

这里,塔克拉玛干边缘,人和自然的对决,也许,是注定。

共 00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截击塔克拉玛干,是天津的援疆行动中建立“策勒天津生态园”实施“人进沙退”项目的真正目的。作者作为天津的代表参加援疆现场会议,根据自己所见所闻对这次“截击塔克拉玛干”有了更切实的感受,也更加认识到了防沙的重要性,认识到了这次截击塔克拉玛干意义重大。这是一次人与自然的抗争,更是保卫家园之战。在这篇文字里,作者先从维吾尔人对塔克拉玛干的定义写起,又用历史上沙之危害作了注解,所以,看到连绵的沙丘,再写这次援疆活动中“人进沙退”项目其必要性已经一目了然。回想历史,感受这次截击初步成果的欣喜,再写自己现场听汇报的间隙独自钻进了红枣林的一幕,更让人看到了这一举措之必要与急切。一句句问话,是撕心裂肺的呐喊,更是奋力的呐喊。紧接着,又用一个洗手的细节展现了水的珍贵,也就从不念旧恶侧面更加说明了沙的危害。最后是抒情也是感叹,更是寄予了这次截击塔克拉玛干行动以殷切的期待。一篇鼓劲呐喊与忧患意识兼具的散文,让我们对沙、对这一行动有了更加具体也更真切的认识。行文紧紧围绕主题又揉进了更多的与沙漠相关的内容,真情的流露,让人与自然的对决牵动人心。一篇让人心潮澎湃的散文,唤起我们更多的意识。推荐欣赏。【:快乐永远】【江山部精品推荐】

2楼文友: 09:51:06 看着这篇文章,不由想起了课本中的《向沙漠进军》,看来防沙治沙工作依然是任重道远。

楼文友: 09:5 :15 让死亡之海重焕生机,援疆行动,真的是功德无量。

4楼文友: 20:49:52 作者用切身体会告诉社会,植树造林,改造沙漠志在必行,庞大的沙漠领域,需要人类征服自然的莫大勇气和坚韧的毅力。 愿做一株野草,简单,自然,宁静,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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