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征文似水流年的温情彩礼小说

文章来源:沧州文学网  |  2019-09-29

1.

老王今年五十八,可在面相上看去说他六十五也大有人信。头上早早的就谢了顶,余下的头发也是半灰半白的梳拢着。双眼浑黄,吊着个大眼袋。平曰里老王就喜欢蹲在家里的蔬菜大棚前边晒太阳。乐呵的时候还哼上一段谁也听不懂的小曲。被人看到了就呵呵的笑着遮掩过自己的尴尬,然后就发烟,“抽一支?”也不是什么好烟,就三五块钱的烟卷。于是不管老的少的就接过来往边上一蹲一起喷云吐雾起来。

“茄子该打药了吧?你这棚里的长势不错,今年能卖两好钱。”老王嘿嘿几声“你棚的辣椒可以摘一发了,现在价位好,先卖两回,然后好好养养,到年底还可以卖一笔好钱。”闻者点头称是。老王的菜种的好,也是最初一批搞大棚的人,所以,附近的人们都爱和这个不藏私又乐呵的老头打交道。

可最近这段时间老邻居们都发现那个爱哼几个小曲爱给人发烟的老头不快乐了。还是大棚前边的避风处晒太阳,抽着廉价的烟卷,可没了不知名的曲子,也没了动不动就发烟然后吹牛侃大山的景况了。

老王犯愁了……

前几天,大儿子的女朋友又过来了。以前每次来家里,都是挺好的,能说能笑能吃能唠,还上棚里帮着干活,长的也秀气,村里的人都夸是个好姑娘。可这次来了老王就觉着状态不对,大儿子和他女朋友都挺沉默的,偶尔的互相哝哝嘴,眼神飘乎的往自己这瞟。这是有事啊!老王咳了两声,“大魁啊!有啥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啊!没啥事!”王大魁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脑门子都冒汗了。“香月,你说!”被点了名,香月倒是不拘束了,放了面子就说:“叔,我有了……我想结婚了!”

“有了???有孩子啦!”老王腾的起了身,两只浊黄的眼珠都仿佛冒了光。待看到香月红红的脸膛颔了颔首,“哈!哈哈哈!!!好事,这是大好事啊!那你们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又不是个老顽固。现在都啥时代了,没那么多老讲究。”老王一时间感觉身子都发飘了,太高兴了,自己都马上就六十了,别人这个岁数早就抱上孙子孙女了,可自己个的两个儿子不听招乎,老大大魁今年二十八,老二大武今年也二十五啦。可个个的都是忙忙忙,也不知道忙个什么?老二还好说,毕竟人家是大学毕的业,现留在沈阳工作,刚开始上班忙点没啥。可老大这成天的大棚菜市场打个转有什么可忙的。尽找借口,现在好了,终于听到好消息了,自己要抱孙子啦。老王心里美,都要到后屋去给老伴上柱香啦,告诉这个好消息给老伴。

“不是,爸。你听我说。”大魁赶紧的拉住了老爷子。“这香月已经有了一个多月了,估计再有两月就显身子了。所以她爸想叫我们尽快的把婚结喽。要不就不好看了。”老王大手一挥,气壮山河的表态“那就结,马上结,热热闹闹的结。”老王完全都被这好消息冲昏了头脑,只盼着能早点抱上孙子,哪还有别的想头。“可是……可是,他爸那表态说结婚要过彩礼了。”

“好,好!”老王蓦的有些心虚,他可是听人说过,现在娶媳妇儿礼金可吓人。动不动的就是十几二十万,还不算车子房子。“要多少?”老王含乎的问。大魁挠着板寸头,又扑棱了把脸“她爸说,赶明儿来收菜了过来和您聊聊的。”“好,好。”老王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现在就面对这个问题。

当天晚上老王就睡不着了,在炕上翻来覆去的难受,干脆就披衣下了炕,摸索着到了后屋,拉着灯,痴迷的盯着老伴的脸,“秀芝啊!老大媳妇儿怀上娃啦!是好事。已经一个多月啦,算着到明年七八月你就当奶奶了。高兴不。我也高兴,添丁进口啊,咱老王家就要有隔代人了。”老王点上一支烟抽着,眼神迷离。“可为啥我心底里空涝涝的呢?你说现在这个社会是咋了么?这结婚是个喜事啊?可你把彩金要的越来越高这就是个愁事了。前街的二彪子不就是因为那几十万的车子、房子、彩礼拿不出,跟谈了一年多的对象分咧么。”老王擦了擦眼角又浓浓的抽了口烟,挥手驱散了烟雾“秀芝啊!咱家的钱存了多少了,我也没个准数,我拿出来咱俩数数。”然后从老伴的遗像后边掏出了一个布包,打开来,里边是两本存折,老王展开了一本,举到了头顶就着灯光,眯缝着眼睛瞧“唉!我这眼神越来越不行了,花的狠喽!”说着话把存折拿得更远些,这才嘟囔着算计起来。

门外的大魁听了,心中愧疚更甚,默默的退出了后道岔子,回了屋,一屁股坐在炕沿,却不防被暖气管子烫的‘妈呀!’一声叫。香月就捂了被子笑“该!叫你魂都丢了。”“唉!这老爷子把暖气烧的也太热了!”香月抬了头,媚眼如丝,“大魁,我想了……”“唉呦!祖宗,你就消停点吧!现在可不敢,小心了我儿子。”香月笑着“我就要生个闺女,闺女多好啊!知冷知热的,闺女是爸妈的小棉袄呢!”大魁揉着烫疼的大腿根说:“也不怕捂出痱子,还要小棉袄!儿子好啊!可以热的时候泼一盆冷水……心里洼凉洼凉的!”香月疑惑的看着大魁,“你怎么了?说的什么胡活。”大魁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盯着香月问:“可以和你爸说说吗?彩礼别要太多了,老爷子这些年可是太难了。”香月紧了紧被子无奈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那是多要面子的人,走南闯北的交际广,村里其他不如我们的人家嫁女儿都是风风光光的,他怎忍心把自己的女儿草草的嫁了。”“唉!”大魁长长的一叹。灯熄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亮,大魁就听到外边咯吱咯吱的压洋井声,大魁坐了身子喊“爸,后边不是有自机泵吗?干嘛还用那井?不是找累吗?”老王在外边咳嗽了一声“这老物件怎么了?照样养活了咱半辈子。那些新玩艺不还是这些老物件给的活路。”大魁听了老爷子的话外音不敢吱语,只得拍醒了香月,赶紧下炕穿了衣服到外面换了老爷子压水,老王的头上腾腾的散着热气,棉袄也解了怀,里面的蓝色老线衣润湿了前心的一块。大魁看着扫得干干净净的庭院,摆置得整整齐齐的农具,不禁咧嘴“爸,你一晚上没睡啊!干啥整的这么利整?”老王挺了挺腰杆子“这不你老丈人要来吗!我觉少,就先归置归置。”扭头对着刚出屋的香月说:“叫你爸这两天就过来,我们谈谈彩礼的事。”说罢就回了自己的屋。大魁看了老爷子的样子,不禁精神一振。

2.

村头的‘客云来’小饭馆的门前,停了一辆六桥的大货车,装着满当当的各色蔬菜,外面裹着厚厚的棉被雨布。

小包间里,老王给亲家沏了一杯茶,淡红色的茶汤冒着蒸腾的热气,“亲家,喝茶。你说,这都到家门口了,咋还到馆子里吃呢?”菜老板霍启明抬手抿了抿大背头“老哥呀!这也没时间啊,我马上就得跟车往大庆跑,这不抽空来跟你聊聊,商量一下香月和大魁的婚事吗!”“好,好,你拿个章程。”老王略显抗拒的道。“呵呵!这两孩子也处了两年来的了,是自己处的,我也不是不开明,但一开始我是不同意的。毕竟咱们两家,啊!哈哈……可是呢!两孩子的感情是真好,我没办法也就同意了。”霍老板喝了口茶又说:“现在呢!又是这么个情况,孩子都有了,可不能再拖了,得在显怀前把婚事办了,要不我的脸就不要了。我是个要面子人。”“是是,你是个场面上的人,不比我们,我就是个庄户人家。”老王违心的捧了霍启明一下。“那个,香月提到了彩礼?”“啊!我正要说这个,我们家香月从小就没吃过苦,这结婚得在城里有套房吧?然后这来回的得有辆车吧?我们那一般的彩金都是‘万紫千红一片绿’这个可少不得,要不大家伙得笑死我。”轰隆的一声,老王只觉得一片炸雷响起,不禁喃喃的说: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霍启明没听清,“你说什么?当然是这样,我要的真心不多,都算上就咱们这小县城也就四五十万便搞定了。你别告诉我你扣了这些年大棚菜连这些钱都没有!”

老王凄惨的一笑,“有,就是没有我砸锅卖铁也圆了你老霍的面子。中不中……”没滋没味的吃过了饭,老王目送着霍启明的车子走远,这才背了手回了家。

“大魁啊!你过来,我和你说点事!”老王在外屋喊了儿子一声就进了东屋。大魁手里拿着毛巾擦着汗就进来了,“嗬!爸,这是抽了多少烟啊!这呛得人都睁不开眼了。”说着话就把门敞开了。“关门。你坐下。”大魁看着老爷子严肃的样子,心里不禁打鼓。“怎了?”老王没吱声,而是把烟头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碾了,才说:“你把电视柜上的存折拿来。”大魁怔了怔神,这才伸手拿过了两个存折。交给老爷子,老王用手摩挲着存折硬棒棒的封皮缓缓的说:“今儿你丈人来了,没进院,在嘎子那吃了两口。他给我撂了个章程,要房,要车,还要钱。呵!他的面子可真是值银子啊!可为了我的孙子我忍了。这两个折子里有二十五万,你先拿着,我算着得四十五万才能打住。余下的我去找人借借。”

大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的西屋。砰的把自己扔在了炕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顶上的苇芭看,香月吓了一跳,在炕上爬了两步用手捧了大魁的脸问:“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刚不还好好的吗?”大魁又用眼直直的看着香月,良久才诡异的一笑,“我看你都是看着金子,咱儿子就是个金娃娃……”说罢也不理会香月的诧异,而是把存折甩给了她,自己披衣下了地,“我去棚里看看。”便推门出了屋。香月翻开存折看了半晌,这才幽幽的一叹,抬目向窗外看去,天上阴云密布,看这样子是要下雪了。

香月是镇上邮局里的一个普通柜员,给人办个挂号寄个包裹什么的,人长得也秀气,刚来的时候那是大把的小伙子追,人家有那个资本啊!正式的工作,漂亮。可就是偏偏看上了大魁,让很多人不解,大魁长的倒是高高大大,帅气的小伙,可也大了香月四五岁呢,也没个正经的工作,就家里扣了五个大棚,开个三轮给县城里一些饭店送点新鲜的蔬菜。面对众人的不解,香月笑着解释“我就看上大魁的踏实肯干,脑筋灵活,要不你看咱儿这多少扣大棚的人,怎么就大魁能联系着给那么多饭店送菜呢?而且以后我也不用面对婆媳关系这个现实问题,他妈妈早十几年就没了,可他爸都没想着给他续个后妈,这也说明他们家里的人重情义!”香月的解释让众人都理解了,说的在理,这一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这可太舒坦了。

现在的香月心里也愁啊!贪上这么个要面子的爹真真是让人恨不得爱不得。爱的是给了自己好的生活给了自己过多的宠爱,恨的是在自己的婚事上就这么铁了心的非要那么高的彩礼拿捏大魁家,虽说是为了自己好,可现在真是体会了这个愁字。香月一只手托了下巴下了个决心,现下就先看看吧!

老王还是下了决心去亲戚家里借钱,老脸就不要了,再说早些年为了给老伴看病,给两儿子上学,早就借遍了亲戚家,也就这几年扣了大棚这才慢慢的还完了积荒。但也闹得亲戚们对他家冷言冷面了。脸早就在亲戚前丢没了。

这已经走了三家了,没借到一分钱,说的话倒是较早先好听了,但在钱上就是不吐口。最后到了老叔家,老王的老叔已经八十了,耳不聋眼不花,端的好身子,老叔道出了原由。“以前哪,人家借你钱那是应急,没办法。现在你家条件好了,可娶亲彩礼这事可不急,人家怕你家里的无底洞啊!这老大结婚你借钱,那马上就老二了,你是不是还借啊!谁家里也不是太富裕,再说了你也马上六十了,你要有那一天了谁还钱!你得理解。”老叔的语重心长让老王的心里沉甸甸的,是啊!自己都快六十了,老喽!老王还是拿走了老叔硬塞来的一万块钱,拿老叔的话说有钱没处用了,儿女们还算孝顺,给你了。前提是不能让他的儿女们知道这事。老王在老叔的跟前哭了一鼻子才走的。不借了,不借了。是得理解亲戚们,不要闹得不好看。老叔的话让老王打消了去亲戚家借钱的打算。

老王满怀心事的走到自家大棚前,先把放风的地脚给放下,这才蹲了身抽烟,却不想几个扣棚菜的伙计过来了。“老王叔,给棵烟呗!”嬉皮笑脸的叫叔的是后院的,三十多岁,家里早前穷三十了找不到媳妇,是老王带动着扣了棚,现在婚也结了,孩子也有了。跟后边的是自己的木工徒弟,这些年木工不吃香了,也扣起了棚菜,现在日子过得也不错。还有个满脸白癫疯的是前街的老兄弟,这老兄弟抽烟袋,这不一屁股坐地上,点着了烟袋,又从怀里掏出个报纸包,拍在了老王的怀里。“拿着,老哥唉!你这几天犯愁我们大家伙都看到了,也就琢磨了下,话说你家里也就大魁的事了,大魁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这里是五万块钱,我们几个凑了这些,不多就是份心意,不可推辞。”老哥们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走啦!”

老王没推辞几个伙计的好意,钱留下了,不过拉来了大魁挨个的给写了借条,隔天就都送人家里去了。

“香月,你也不是外人了,我踅摸着把咱的三个老棚卖了,差不多也可以卖个十多万吧。也就差不多了。你给你爸说一下,可以定日子了,咱可得尽快,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大魁张口要说话,被香月拽了下袖管也就做罢了。老王看在眼里,也没吱声,唉!但愿他们能好好的过日子吧!“给大武打个,说一下日子,这结婚可是大事,他必须得回来!”

共 11502 字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彩礼,指的是结婚时男方给女方的钱或物,男方在婚姻约定初步达成时向女方赠送聘金、聘礼的习俗,这种聘金、聘礼俗称 彩礼 。西周时确立并为历朝所沿袭的 六礼 婚姻制度,就是现在依然存在的 彩礼 习俗之源。这种婚姻形式源远流长,大江南北都有这种现象存在,可以说在我国已经传承了上千年。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文明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像那些不合时宜的陈规陋习早就应该摒弃。文字朴实,行文流畅,故事曲折,布局比较合理,描写比较细腻。以彩礼为主题,各种素材齐驾并驱、互为陪衬,既有农民,又有商人,既有农村,又有城市,由老王最初的犯愁到最后的热泪盈眶,这是一种人性的较量,现代文明最终战胜陈规陋习!像第一部分关于香月和大魁准备告诉老王未婚先孕的那一段描写,感觉太过直接不合乎常理,缺少了女人娇羞、矜持的成分;还有几处类似之处,尚需仔细斟酌打磨,不一一列举。当然,纯属个人之见,不一定准确,那就共同学习,共同提高吧。问好作者,感谢赐稿绿野社团,祝福创作愉快,佳作连连!【林科】

1楼文友: 20: 5:44 拜读佳作欣赏,小说故事情节安排合理,引人入胜,构思巧妙,生动具体的描述,人物形象逼真,栩栩如生,成功塑造了老王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形象。感谢赐稿绿野,问好老师。

回复1楼文友: 00:0 :15 谢谢老师鼓励,多多练笔,力争写出更好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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