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祸赌祸都是祸
文章来源:沧州文学网 | 2019-09-09
【一】酒祸
邻村老刘头脑活络,能说会道,地里的庄稼收拾得利利落落,还有一手高超的瓦工手艺,一年里大多时间里帮人修房盖屋,收入颇丰,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自家房舍院落修盖得气派高雅,在偌大的村子里甚是显眼。老刘有一个儿子,长得跟老刘如同出自同一个模子,只是性格大不相同。当然,爷儿俩最大的共同点是喜爱喝酒。
老刘喝了大半辈子酒,还算有分有寸,未曾因酒有失,但小刘醉酒的故事可就多了。
一次大年初三,小刘到邻村远房亲戚家拜年,难免被邀喝上几盅,推杯换盏间小刘有些酒意,渐渐手舞足蹈,不能自持,用手拍着长辈亲戚的后脑勺,称兄道弟,直呼名姓。长辈亲戚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小刘两眼直冒金星,众人面面相觑,扫兴散席,两个小辈扶起小刘送回家去了。
还有一次,本村街坊摆婚宴,小刘应邀前往。本来去前老刘一再嘱咐,不管谁劝,千万不要实打实地喝,可不能喝多了!可是小刘一入酒席就喝欢了,不等众人散席,小刘已喝得酩酊大醉,舌头就像铸直的钢板,根本打不了弯,俯身趴到饭桌上,说的话囫囵不清,口气还挺硬:“我还能喝!”。这时两个跟他关系好的街坊呼喊着把他扶起来,送他回家。他的两条腿瘫软无力,一点支撑力也没有了,好在两个街坊一身好力气,硬是把他架回了家里。
老刘经常嘱咐小刘,盖房砌墙时中午绝对不能喝酒。人站到脚手架上,离地面那么高,千万注意安全。小刘有时是听话的,这一点他做到了。可是干些小活,他就把老刘的话忘到脑后了。
某年早春,本村一家已盖好的房子需要抹内墙,就是把毛坯房的屋顶和墙内侧抹上一层石灰土涂层。小刘按照约定应在第二天去干活。吃早饭时来了个朋友,两人都是喝酒爱好者,自然免不了喝上几口,不经意间每人已有三两酒下肚。这次很意外,老刘并没劝阻,也许抹个墙面算是小活吧。吃过早饭。小刘带上工具去干活了。中午时分,早上来的那个朋友还没走,在本村另一个朋友家吃饭。小刘告诉抹墙的主人说,不用备饭了,他去找他的那个朋友一块吃午饭,下午再回来干活。
现在是三个朋友一起吃饭,自然又喝一会儿酒,每人少不了三四两酒。当然小刘自己觉得没有喝多,不影响干活。
小刘吃了点饭就回去干活了。下午他们开始抹房顶内侧的墙面,离地面足有四米高。小刘爬到梯凳顶上,一边往墙面上铺石灰泥,一边用抹子压实抹平,手法相当娴熟,当然还带有几分酒后的兴奋。毕竟大几两酒在肚,且当日已喝过两次,酒精在悄悄发挥作用,他站在梯凳上忙活着,难免重心不稳,一个侧身倾斜没有站稳,从梯登上摔了下来,两手想抓梯登没抓住,脚被梯牚儿挡了一下,先是屁股蹲到地上,后是歪躺在地上,失去了知觉。人们立即把打叫来救护车,把小刘送到县医院救治。
经过两个月的住院治疗,命是保住了,但小刘瘫痪在床,恐怕再也无法站起来了。此后,老刘带着儿子不断到大医院治疗,省城、北京、天津的医院去过好几个,做过两三次手术,没有取得什么效果。据说医生怀疑头颅内有问题,最后做了一次开颅手术,不久小刘突然病情急剧恶化,撒手人寰。
小刘死后,媳妇很快跟本村的一个光棍打得火热,撇下两个年幼的孩子,离家出走了。
老刘忍受着子丧媳离的伤痛,带着两个年幼的孙子,守着几十万元的债务,艰难度日。他逢人常常提起他的儿子,后悔不迭:“都是酒惹得祸呀!我怎么没有管住他呢?”
【二】赌祸
刚结婚那几年,尽管有时吵吵闹闹,在众人眼里,七叔七婶还算是一对好夫妻。七婶年轻时绝对是个美人儿,个头、身段、气质、面庞样样都好,人也勤快利落,性格外向、心直口快,说话办事都是那种找人喜欢的主儿。七叔当然没有理由配不上七婶,尽管不是多么帅,但七叔有着农村人羡慕的身份和工作:部队转业干部,在乡卫生院工作。
七叔在外上班挣工资,七婶操持着小家,几亩田间的农活也打理得井井有条,夫妻俩只有一个儿子,老人也没有什么负担,还不太老,帮着带着小孙子,小日子过得舒舒服服,没有烦恼和压力。可是,人生总有不如意,七婶一身都是优点,哪儿都好,就是有一个毛病:好赌博。自从七婶迷恋上赌博,两人便经常吵吵闹闹,小日子再也没有往日的安宁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伴随着改革开放的强劲春风,农村联产承包制开始实行,大部分农民很快富裕起来,一年里有忙有闲,可以自主安排自己的劳作和娱乐时间,冬季是农闲季节,一直到春节前后,没事可做的人便只有一个字:玩。打牌赌博之风骤然兴起,七婶学会了打麻将,于是从东邻打到西邻,从村南打到村北,越打越有瘾,赌瘾还真的不是一般地大。
七叔没少劝她,讲赌博的危害,苦苦哀求她适可而止,七婶每每点头称是,满口答应,可是哪里能收的住性子,还是照打不误。
好说好劝不见效,于是七叔便使出了硬着,只要七叔回来发现七婶打牌,必然是臭骂一顿,脏话恶语,越骂越凶,七婶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于是夫妻俩恶言相向,吵骂声不断升级,进而发展到全武行,拳脚相加,惹得街坊四邻不得安生。即使是这样,七婶的牌照打如常。很明显,依七婶的脾性,七叔是无可奈何的。
最先看明白的人还是本族长辈二爷。看着老七两口子整天闹得鸡飞狗叫,二爷专门把七叔叫到家里谈了一次。二叔以长辈的口吻,且不失智者哲人的智慧,劈头问七叔道:“老祖宗有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七叔默默地以赞许的目光看着二爷,自知二爷绝不是要他回答,而是有话要训示他。
二爷猛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地打开了话匣:
“你媳妇不是服输的性格,你还不明白吗?恐怕她的爹娘也奈何不了她。她的骨子里是好赌,她哪儿都好,就是这个毛病。你想管她,我看你管不了,别再闹了,真闹出个有病好歹,那不后悔?”
二爷啪啪吸完已经燃烧到过滤嘴边的那支香烟,噗地把烟屁股吐落到地上,吞咽一口唾液,缓缓接着讲:
“不如由她去吧。只是,你不能把工资交给她,你必须自己保管钱,只给她点日常零花钱就行。把钱控制住了,或许她打牌会收敛的,反正她输光了,谁还跟她赌?”
“记着,你管钱,以后家里的开支、孩子上学、交个电费什么的,都要自己去交,这样才能省点攒点,将来给孩子盖房、娶媳妇。”
听到这里,七叔内火中烧,脸涨得通红,再也憋不住了,说道:
“我就不相信我管不住这个熊娘们儿,她敢再这么打牌,我打断她的腿。”
“什么?你不想要这个家了?你想让你的孩子没娘?回去想想我说的话。别看你当过兵,现在是公家的人,我比你吃的粮食多,走的路多!”
从此,七叔再也懒着管七婶打牌了,只是工资不再交了,家里的大项开支缴费都是七叔亲自去办,就是说七叔成了家里的财政一把手,牢牢地控制了财政大权。偶尔给七婶点零花钱,但是七婶很少主动索要,因为家里种点粮食,养个鸡鸭猪什么的,还是能换点钱的。
七婶的牌还是想打就打,打牌的频率及筹码的大小时常有变化,这跟她手头的钱多少有关系,手头富裕了,玩牌就猛一点,手头没钱了,就老实一阵子。
有一年的冬天,数九隆冬时节,天寒地冻,七婶打牌的热情却异常高涨,怎奈牌运欠佳,没半月功夫便输掉贰万多块。这钱可是她田间劳作、养鸡鸭猪一年的收入。牌场无人情,没钱没人跟你玩。无奈罢手,半个月没有进牌场。
七婶的境遇,引起村东头一个叫大旺的老光棍的注意。大旺五十多岁的年纪,年轻时家境不好,自己胡打狗干,不务正业,到了三十岁还没讨上媳妇,于是花了两万块,托媒人给找了个四川籍女子做老婆,其实就是通过人贩子买的媳妇,不声不响地过了三年安生的日子,不成想媳妇突然不辞而别,彻底消失了,也没生个一男半女。从此以后大旺一直独身过日子,种着两亩地,自己有一手不错的泥瓦匠手艺,跟着一个建筑队,每年修房盖屋的活也不少,冬天还倒卖蔬菜、水果挣点钱,每年收入也有三万块之多。男人独身一人,手头有点余额,当然想随意花点也是免不了的,他也是牌场上的常客,当然花费更多的是在女人身上。
于是,大旺每碰到七婶,便故意搭讪几句。这天中午在街上远远看到七婶,主动打招呼:
“他七婶,怎么好久不打牌了?
“奥,有事,没去玩。”
“本钱不多了吧?跟旺哥说嘛!”大旺来到七婶面前,压低声音说道。
“嗯?这……”快人快语的七婶这时吭哧半天竟然没有说出一句完整话,大旺的话说到七婶心坎上了,因为她的确手痒痒了,手头缺本钱,不敢进牌场,这还用说嘛。
“先拿三千五千的玩着,吃完晚饭到我家去拿吧。”大旺那张表情丰富的脸庞微微松动了一下,露出一丝不无歹意的坏笑。
那天晚饭后,七婶去了大旺家。第二天又开始打牌了,出手比以前还大。此后,七婶找理由隔三差五到大旺家去串门,一直持续到年关临近。人们发现,这年冬天,大旺很少打牌了。
七婶的儿子学习很争气,在爷爷、奶奶及七叔的精心照应下,不经意间,由小学升入初中,然后中考以高分考上县中,进而考上一所省内著名大学,毕业后考上县直机关公务员,在县城结婚成家,惹得七叔逢人便夸:“孩子真争气!”
儿子毕业那年,单位集资在县城盖房,七叔买了一套三室一厅,尽管部分房款是贷款,但七叔每月三千元的工资,拿出一小部分还房贷,也不费什么劲,三年就还清了。
儿子结婚了,住在县城,很少回来。七叔的父母相继去世,七叔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时过境迁,人生数年间不知有多少变化,但七婶打牌的劲头没有变。
年过半百的七婶,本来由于更年期的剧烈生理反应,如神经质一般,三天两头去七叔的单位闹、去县城儿子的单位闹,以各种理由要钱,要回钱悉数交给赌场,输完再去闹。
期间,七婶还打着七叔、儿子的旗号,找到亲戚、他们的同学、朋友,凡是她认识的,找了个遍,目的只有一个:以各种理由借钱,用作赌资。害得父子两过不了多久就得拿出部分工资还债,还得陪着笑脸解释。
不经意间七叔到了退休年龄,本来儿子邀请父母到县城一起生活,老两口都不同意,嫌城里住不惯,还是村子里舒心自在。于是七叔离开了工作岗位,回到了老家,同七婶一起生活。
两人除了共同打理几亩庄稼以外,其它都是各干各的事,经常是各吃各的饭,各睡各的觉,井水不犯河水,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着。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却打破了生活的安定与平静。
又是一年的冬天,七婶牌兴很高,牌运欠佳,赢少输多,手头吃紧,实在筹不到赌资了,万般无奈之下便借了两万元高利贷,债主是邻村的二豁子。这二豁子可不一般,打架不吵架,动手必见血,进过局子,蹲过监狱,出来后来纠集七八个打手兄弟,帮人报仇,催债要钱,放高利贷,甚至强买强卖,反正是大案不犯,小案没人管,四村八邻没人敢惹。
一天七叔正吃午饭,七婶刚刚打牌回来,一阵刺耳的摩托马达声呼啸着由远而近,瞬间进入七叔的院子里,二豁子带着另外两个年轻人麻利地跳下摩托车,摘下墨镜,对着屋里人喊道:“大婶!你借的两万块明天到期了,利息是一万块,你明天是给俺送过去,还是通知俺来拿?我等你。别忘了啊!要不就伤感情了。”马达轰鸣骤起,一溜烟走了。
这时,七叔已猜透几分,两眼瞪得滚圆,眉头纵出几道深沟,怒目而视。七婶脸色惨白,哀求七叔说:“都怨我,借他们的钱,我借了两万,一个月还,一万的利息,明天到期。”
“咱得想法还上,要不他们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七婶又补上一句。
“什么!两万?你借的,你还!”七叔是用牙咬着字说出来的。
第二天一早,七婶就出去了,从上午跑到中午,午饭都没顾上吃,下午一直跑到天黑,垂着脑袋回来了。她找遍了可能找的亲戚、朋友、熟人,试想借钱还债,可是她的名声实在太差了,跑了一天,仍然是两手空空,一分也没借到。
第三天,二豁子打来,催要欠款,七婶不住点地道歉,请求宽限。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七叔!七叔!快起来开门,这是咋回事呀?”第四天一早,七叔被东邻李二一阵急促的叫喊声惊醒,李二贩卖蔬菜,每天五点起床,先去批发蔬菜,然后去赶集卖。七叔听到喊声,急忙穿衣起床,揉搓着睡眼惺忪的双眼,疾步去打开院门,吃惊地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大个花圈。
第五天一早,七叔刚要去开院门,闻到一股莫名的臭屎味,打开院门一看,原来门上抹遍了屎粪。
七叔明白,这一关是过不去的。于是,取出自己工资卡上积攒的一万五,找儿子凑了八千,找朋友借了七千。三万块钱交给七婶,事态总算平息了。
两人的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七婶还是打牌,只是打得稀少了,筹码也不如以前大。
共 6194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作者用两个小故事给了我们振聋发聩的警示。【酒祸】中的老刘头父子都爱喝酒,虽然父亲喝了大半辈子都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但是儿子小刘却不一样,他因为贪杯,最后从施工现场坠落下来,虽然做了两次手术,却仍然没能保住性命,更为可悲的是,在他走后没多久,妻子也离家出走了,剩下老刘带着两个年幼的孙子和几十万的债务,这该是怎样的日子?想想就让人忍不住流泪。【赌祸】则讲述了一个样样都好的七婶,唯独一样不好就是好赌。有钱也赌,没钱也赌,借钱还赌,甚至连高利贷都不放过。万般无奈的七叔痛下狠心,竟然用刀剁下了七婶的手指。想不到,失去手指的七婶,居然戒赌了。但是我们不得不说,尽管结果戒了赌,但是,这种方式仍然是不可取的。诚如作者所言,酒祸,赌祸,都是祸,想要远离祸端,还是要戒赌,慎酒。感谢投稿江山小说,期待更多佳作。【:上官欢儿】
1楼文友: 17:19:47 问好富力,刚去看过您的博客,希望在江山同样可以看到您更多精彩文字!
回复1楼文友: 17: 2:51 感谢老师访问我的博客,内容还不算丰富。
2楼文友: 17:22:51 酒祸也好,赌祸也罢,就像作者所说,酒祸赌祸都害人。所以,远离祸端最好的办法无非就是戒赌,慎酒。另外,剁指虽然可以戒赌,读者朋友可是千万不能效仿。切记切记。^_^
回复2楼文友: 17:29:56 是的。谁都不希望伤害人的,不管是伤害别人还是对自己。老师的提示非常重要,小说里应该有这个暗示才好。
楼文友: 17:25:50 谢谢老师的阅编和精彩编按。
4楼文友: 0 : 0:02 不客气,希望你在江山快乐多多,佳作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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