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四岔河桥
文章来源:沧州文学网 | 2020-01-31
四岔河老木桥的风韵,标志北上海的崛起,标志上海飞地的诞生。
题记。
一张四岔河老木桥照片,搅起多少昔日美妙的回忆。
同学晓培翻出沉睡很多年的那张四岔河桥的照片,把回忆定格到四岔河那几座美丽木桥的念想。
那是怎样的桥?
可以这样说,假如当年四岔河上的桥得以按原样保留到今天,那桥的式样,那桥的美,恐怕会是中国桥梁史上最具风采的设计布局之一,而在中国桥梁史上占有重要一席。
昔日四岔河桥,本应该名垂青史。
当年,四岔河上架有四座桥。
四座桥紧挨着,呈正方形的布局,分别建造在四岔河与中心河的交口上。四桥各具形制,各有特色,亦如桥的展览似,给黄海之滨刚诞生的小上海镌刻了一道美丽风景。
行走于不同的桥上,走一座桥,看三座桥,辟若在大河之上欣赏艺术品,徜徉在梦幻之中。
逢年过节,人头攒动,四桥热闹的很时,倘若身临其境,恍若感觉,置身于宋代那幅名画,清明上河图。
久远记忆中连结四岔河小街与加工厂的那座大木桥。现在冠名四岔河桥 。
昔日加工厂通往时丰分场,连结大丰县金墩公社,新丰公社那座大木桥。
早已经不见了的,记忆中曾经连结局本部与机关住宅区,四岔河上最美的那座彩虹般的木桥。
也已经不见了的,曾经最小,最简便,却是利用率最高,连结农场与四岔河地方小街的那座小木桥。
四岔河小街连接北去三龙镇的那座桥,南北向。往南,直达裕华镇,大中集。往北,直通三龙镇,往盐城。
因为是交通要道,那座桥是平直的。架桥的木头是整根的木料,都很粗壮。桥上车辆整日川流不息,皆是大卡车、公共汽车等缁重车辆在过往。
这座桥的北桥头堡有几棵常绿的冬青树,一年四季的翠色,树儿如同哨兵,坚定不移地为大桥站岗放哨。南桥头堡西边,是四岔河一带最早,也是最大,最豪华的饭店杨六饭店
五六十年代,能进到杨六饭店嘬一顿,或可被视为一件奢侈的事儿。
一般顾客进去吃一次,少则一二毛钱,多的五六毛,甚至有块把钱的。那时,块把钱消费的项目很抢眼。白斩鸡,醋溜肉片,拌海蜇,还能喝到纯正粮食酿制的江苏十大名酒洋河大曲。这一顿,奢侈的令人咋舌。所以,这样吃法,除非有饭局,一般人是不会轻易消费的。但那年代,饭局的概念,不仅因为经济,而且因为世风,基本没人理会。
与杨六饭店隔路相对的是农场消防队。
当时消防队的实力很一般,好像就是一辆救火车,两辆解放牌卡车,一辆印有红十字的救命车,一辆吉普车,还有两辆三轮摩托车和一辆二轮摩托车。
消防队的老师傅技术高超,最有名的要算史杨忠。那时就听说他是二级司机,二级是个啥级别,不懂,只知道他很厉害。
有一次,我就亲眼见到史杨忠驾驶卡车,从门市部那条路转弯过来时,是用脚在掌控方向盘。吓得我一个箭步跳到路边,迅速绕到几棵碗口粗的树后,以防碰撞。史杨忠却若无其事,稳稳的用脚驾车从我身旁呼啸而过。
消防队好像还有斯长脚、阿陆头、裘根宝等老师傅。
后来,随着消防队的扩大,老师傅们都当起了真正的师傅,开始带起了徒弟。消防队的人员以及车辆都有所增加,兵强马壮,换炮了。消防队这名儿,也被汽车队取代,沿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为农场的建设发展,发挥过重要作用。
三年自然灾害时,食物匮乏。
常见消防队车库屋山头有人摆摊,卖煮熟的菱藕之类东西。
隔路相望的杨六饭店门口,也有人摆大饼摊。做大饼的手艺高超,作出的大饼味道有甜也有咸。大饼的模样各异,长形,圆形,还有棱形。各式的大饼烘烤熟了放在烘炉面上一圈,烘炉成了一朵花,大饼成了花瓣,非常好看。
消防队车库斜对面是一家小旅店。小旅店门前是一大块空地,空地上经常会有挑着担子,专卖糖的吆喝着路过。每当吆喝声起来,引得许多小朋友聚拢来凑热闹。小朋友纷纷拿出家里废弃的牙膏壳儿,铜丝铜片,或破锅烂铁啥的换糖吃。
有时,空地上还会出现杂耍卖狗皮膏药的。那些人似乎个个身怀绝技,耍大刀的,拿大顶的,装疯卖傻背书乱吹牛的,闹哄哄地吸引人。特别是有人进行气功表演,见那人扎紧腰带,运足气功,放一根筷子在手臂上,突然使一把锋利的大刀砍断筷子,筷子随折断的声音,飞向小旅店的房顶。一边看的人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怵,又不忍离去,继续围观。
街上风吹起来的时候,菱藕、大饼、糖的香味混合四处飘逸,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食物清香,直朝人们鼻腔里钻。
那些好吃的东西,看的人,问的人多,买的人少。有些舍不得花钱买的,路过时竟偷偷多嗅一嗅香美的气味,还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行路姿态。
那个时代,当自尊与饥饿相矛盾对冲的时候,哪怕孩子,竟自尊到把忍饥挨饿作为垫付颜面的需要。面对诱惑,不为所动,不辱儒风,正人君子一般。也有反其道而行之的,竟在大街之上,脱下衣物,抵挡银两,换取菱,藕,饼吃的。
一切所为皆可纳入贫穷志短,马瘦毛长”饥饿出智慧”老百姓所为,此一时,彼一时的无奈。
杨六饭店向南行几十步,一个右手九十度转弯,避过路边那座实在不雅的厕所,就是一座便桥。便桥是非常实用的一座桥,木质结构,两米左右的宽度,横架在四岔河通往裕华镇的那条中心河上,连结四岔河小街与农场机关的地界儿。
便桥对岸就是农场最大又唯一的商场—门市部。
桥西头右手边是门市部的酱货行。这里,酱货食品保障供给,一年四季供应不断。酱货行的当家人是我朋友爱国兄的父亲,一个勤劳敬业,一丝不苟的农场老。
记得有一年要过年了,酱货行运来很多货物,装卸人手不够。爱国兄的父亲也是实在找不到劳动力,叫上我和廷荣帮忙卸货。我俩累的满头大汗,得到爱国父亲连连称赞。我俩累归累,听到爱国父亲的夸赞,一时竟忘记劳累,心里美滋滋的。
这批酱货是时令新鲜东西,都是来之上海,扬州等地,专门用于春节期间供应。
这话也对。从某种意义上说,以前农场的物质供给基本来自于上海。衣食住行,生活习惯,与上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客观上造就了农场小上海的人文环境,语言环境和社会习俗。农场的生活,因此与当地完全不同,凸显于苏北黄海之滨一带。北上海上海飞地有口皆碑。
酱货行边上这座便桥真的方便,天天人流如涌,人来人往。
那座便桥,给我留下许多有益的记忆,也使我眼界开阔,认识了一些新鲜事物。
每天,桥下停泊有各种船。打鱼的,运货的,大大小小的都有。有一种鲁迅笔下描绘的乌篷船也会出现在这些船只当中。这船比其它船漂亮多了,在所有船只中犹如鹤立鸡群,要让人瞩目。乌篷船停泊时,会用一根竹槁插入船首的一个船洞,把船固定好,使船停靠起来又稳当又安全。
门市部向西,从农场派出所边的大道向北,有一座竹木混制的大拱桥。桥架在四岔河上,与杨六饭店旁那座平实的交通大桥遥相呼应。这桥,特具艺术造诣,竟把一座桥设计制作成一弯彩虹状。无论任何时候,人行其上,俯瞰四周,穹空,原野,远去的四岔河…只有一个字会突然冒出来描述一切,那就是美
站到拱桥顶端望前面那座平直的大木桥,汽车呼啸着,卷起一阵灰尘,从桥面飞驰而过。视线越过那座平直的大木桥往东远眺,四岔河水碧波荡漾流向远方,像一条碧玉的练带一直伸向天边。
拱桥望远的记忆,随四岔河水流淌,留下记忆中远去的美。
下去拱桥,朝北,一个右转,只有几十来米的距离,就是农场场本部前那条大路通往农场加工厂那座大桥。
这桥也结实,全木质结构。担纲通向时丰分场的交通运输,人员行走等重任。大桥向西,场本部前面那条大路,通向时丰分场,连接大丰县金墩公社,新丰公社等地。
当年,这座桥西边桥头,有一座算得上考究的小花园。面积不大,大约五百平左右。小花园种植当时农场少有的树木花卉,太阳花、一串红、千日红、百日红、虞美人,万寿菊、劍麻、女真、西湖柳、苦楝树、杨槐树、垂柳…小鸟在树丛中跳跃鸣叫,知了在歌唱,蝴蝶争相在花间飞舞。
小花园是我当年最喜欢去的地方,也是让我最早感受悠闲浪漫的好去处。
那时候,我家就住场本部前边路旁的那排草房。
四岔河从我家门前流过,天天欣赏四岔河水面风光,天天听四岔河在歌唱。好像生活在仙界,兴奋,快活无比。
我家住的那排草房前边,仿佛就在眼前一样,座落四岔河最美的彩虹大拱桥。再旁边一点,是那座我眼中美丽无小花园。
按当今时尚的居家理念,这么美的地方,地段价值连城,哪里去找。
那时的我,看桥,爱桥,天天登上拱桥。时常要到我家东边的小花园溜达,捉捉蛐蛐、蝈蝈啥的。玩出汗了,干脆坐到小花园的树上,居高临下,眺望前方。阳光下,四岔河百舸争流,河面上,钓鱼郎从河里叼出挣扎着的银色小鱼,欢快地凌空飞翔。
每到五一,国庆,元旦和春节来临,工程队的师傅会来拱桥北头搭建节日牌楼,牌楼的位置紧挨着我家那排草房东山墙。师傅们只用一天,就撘好了牌楼。牌楼是竹制的,完工了还给牌楼挂上灯笼,装饰一身的冬青树叶和柏树枝,漂亮至极。
到了晚上,一轮巨大的明月挂在天边。我与隔壁邻居刘章的儿子大耳朵联袂游戏,爬牌楼,闻着冬青树枝叶的香味,忘情地捉迷藏。
明月下,四周静悄悄,秋虫在路旁草丛幽幽鸣叫。我和大耳朵一直要玩到露水下来,妈妈来找的时候才歇手。现在想来,那夜间的玩耍,简直就是一幅美妙的顽童秋夜图,永远定格到记忆深处。
那么多年以后,这个年初四下午,同学晓培的一张老照片在传看,那一座通往时丰分场大桥的身影,如彩花秀水涟漪,阵阵涟动,竟把陈年过往的美,层层涌出梦臆。
还是吟一首小诗来暂停四岔河桥的回忆,让诗情栖歇于画意,作一个回忆的梦。
梦之桥。
四岔河曾四座桥,水波如画印天娇。
品空仰眺八方景,疑是彩虹上碧霄。
北上海,上海飞地,四岔河桥。那些遥远的记忆,仍然要刻画曾经的不朽圣地。
2017.2.26晚于银川。
本文相关词条概念解析:
农场
农场,指农业生产单位、生产组织或生产企业,以从事农业生产或畜牧养殖为主,利用用机械进行大规模农业生产,经营各种农产品和畜牧产品。农场适宜种植各类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农场可以作为一个企业,由个人、家庭或社群所有和经营,或由联合体、公司所有和经营,农场的规模可以从数亩到成百上千公顷不等,在美洲,一个农场的规模大的可以大到几万公顷或几十万公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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